近日,不少B站用戶驚訝地發現,很多自己關注許久的UP主發布了暫時停止更新的視頻,表示短期內不會再上傳新的內容。停更原因方面,大部分UP主均表示,平臺收益減少、收支難以平衡是停止更新的主要原因。
抖音和TikTok開創了短視頻的黃金時代,用戶匯聚之下,讓資本和人才對于視頻創作都出現了井噴態勢,同時也出現了一批頭部創作者。他們一開始還是單打獨斗的模式,而2018年之后,大部分都是MCN機構運作而來。2020年底快手在港股上市時全城追捧的熱度,堪稱頂峰,連主打中視頻的B站也在資本市場受到追捧,并讓UP主(B站視頻內容創作者)流行開來。
只是資本就像潮水,潮起潮落本就是常態,如果說2020年底是大潮,讓劍走偏鋒的B站,也靠出圈的打法名利雙收,市值一度超過500億美元,那么2021下半年開始的退潮,也讓B站必須直面現實。對于UP主及MCN機構而言,視頻賽道的紅利期已過,接下來的必然就是馬太效應和“剩者為王”。
因此,從這個視角來看,近期不少頭部B站UP主停更的消息,對于互聯網與自媒體行業從業人士來說,應該不算是新聞。這就是紅利期過后,再正常不過的現象。就像B站兩年前的投資者,當初有多享受資本溢價的紅利,現在就有多落寞。這是規律,也是常識。
當然,UP主停更一事對于B站來說可大可小。因為不同于娛樂為王的短視頻平臺內容創作模式,B站的中視頻內容和平臺調性,頗為類似于YouTube,搞怪娛樂并非主流,而是很大程度上擔當了年輕人(Z次代)的知識分享平臺。所以B站的百大UP主雖然爭議頗大,內容也未必都有含金量,但在娛樂為王、逗你一笑的視頻賽道上,還是有較強的用戶粘性和內容輸出調性的。
不同于短視頻的低創作門檻,過去拍個貓貓狗狗、街頭巷尾跳個舞蹈就可能突然火起來,中視頻平臺的創作門檻頗高。這也符合年輕人的喜好與調性,不難的視頻不拍,而且拍就得拍出一個系列,還能不斷聚集粉絲。之前B站在國內最為大方的流量分紅政策,又助推了UP主隊伍的壯大。當然,這里面絕大部分都是底部的創作者,真正能夠月入萬元以上的創作者,占比本就不高。
加上B站流行的二次元、鬼畜、游戲等題材的內容,放在國情下,本來就是“非主流”內容,就像Cosplay一樣,被熱衷于此的年輕人當作流行文化,而被局外人當成群魔亂舞。這就制約了B站的變現能力,畢竟各路金主們,除非特別開明,或者本身就是把Z次代當成主要客群的存在,否則在投放時必然要謹慎再謹慎,三思再三思。
當然,B站也知道不能光靠Z次代的“群魔亂舞”闖出一片新天地。所以前幾年才有B站“出圈”的說法,也確實吸引了一批年齡更大、審美更精致的中產客群,只是,在廣告投放效果上,嬰幼兒、女性、老人是最重要的三個領域,轉換率高、投入產出比高,所以相比于微博和小紅書的女性用戶群體,抖音對老年用戶的深度傳播,B站就變成了一個空有理想卻沒有金礦可挖的搖滾青年。UP主名聲很大,自我感覺也極為良好,但是真正落地的收益卻是遠遠不及,內容更新變成了“用愛發電”。
雖然B站也試水了直播、短視頻等形式,但結果卻是“得罪了老用戶、沒吸引新用戶”,對于廣告主的剛性吸引力依然不足,加上近兩年企業都削減平臺廣告投放預算,寧可把為數不多的預算直接給頭部UP主,也不會直接投給B站。本來應該是利益共同體的平臺與創作者,在爭搶柔性廣告預算上,就變成了競爭對手,而某些頭部UP主頻繁“恰飯”(接廣告),平臺為了自己的利益,搞點限流的小動作,也就再正常不過。
加上這兩年互聯網平臺都在忙著減員增效,必然會影響跟UP主溝通的運維人員穩定性和動力,最后就變成了一個惡性循環。
事實上,在TikTok海外大火之后,YouTube的日子也不好過,只不過有谷歌這個靠山罩著,家里有礦心中不慌。所以YouTube扛過了用戶轉向TikTok的高峰期,憑借著更高資料的內容,還算活得不錯。
但是B站雖有騰訊這樣的大股東,但是大環境之下,騰訊把主要精力放在自身的業務模式調整,對于投資的企業整體來說是讓其自力更生,這就讓B站從當紅公司變成了各方都心存不滿,貨幣變現能力堪憂的存在。
在資本瘋狂押寶視頻的時代,B站的優點被放大,弱點被忽視。當資本退潮,并押寶到AIGC的生意之后,對B站產生了雙重挑戰。
一方面,資本對于B站的看法更為短視,就是要求盡快盈虧平衡,用利潤值把股價帶上去,這就必然削減分成投入,沒有“恰飯”收入的UP主,對于平臺的抱怨更大;另一方面,AIGC產出內容大行其道,越來越像人類創作者的作品,這又更提高了中視頻高價值內容的創作門檻,必然淘汰一部分創作者,即使是百大UP主也必須適應AIGC時代的新局面。
但是以B站自身孱弱的AI能力,除非找到一個AI能力超強的金主,否則其中視頻王者夢想,很可能會變成當年的都市報,在技術變革面前被碾壓得死死的,難有再度翻身的機會。(財富中文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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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徐曉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