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防疫政策的大約束下,即便政府不停地補貼給企業,希望它們繼續生產,保住就業,這些政策對企業的刺激效果也并不會好。因為,如果終端沒有需求,企業生產不就是在做無用功么?
疫情及相關防控政策沖擊的,皆是承擔就業吸納功能的行業。首先是接觸型消費行業,主要包括住宿餐飲、批發零售行業。不要小瞧這類傳統行業的GDP占比和就業占比。即便在北京這樣以金融和高技術制造與服務行業為支柱的地區,接觸型相關行業的GDP占比也約有10%,吸納超過總就業人口的15%。
其次是線下服務行業,包括旅游教育、體育文娛、商業管理。只要對人的流動依然有限制,這些行業必然產能受損,也將產生失業問題。
最后是產業供給鏈較長的制造業,包括汽車制造、機電設備等、芯片制造等等。一個大的汽車制造廠就能養活一個城市,而疫情以及日益升級的地緣政治對抗必然加速相關產能的海外轉移。
這三類行業,沒有哪一類敢肯定地說,自己已經擺脫了疫情沖擊的陰影。
僅從供給端看這三類行業,就能看到,就業壓力之大,并非短期就能緩解。特別是,年輕人沒有退回到農村的意愿和機會,因此不能像農民工返鄉那樣,可以隱藏在統計數字的背后。
從需求端看,除了今年將要畢業的1076萬年輕人,之后還有每年一千余萬新增大學生,每年畢業的五百萬職高學生。政府工作報告里提出的上千萬新增就業機會尚不能覆蓋年輕人的就業需求,大齡失業人群的再就業機會就更加虛無縹緲了。
一個年輕人無法就業,就會轉化為一個家庭的悲觀預期。看看快速攀升的住戶非意愿儲蓄、增速為負的房貸余額就能有所體會了。悲觀的預期反過來影響經濟需求,拖累產能修復,并再次增加就業的壓力。
所以,在防疫政策的大約束下,即便政府不停地補貼給企業,希望它們繼續生產,保住就業,這些政策對企業的刺激效果也不會好。因為,如果終端沒有需求,企業生產不就是在做無用功么?
所以,一方面,不要再因為疫情防控而阻斷人員和供應的流動。否則摩擦性失業將會蛻變為長期失業和永久失業。另一方面,不如從現在的補貼企業,轉而嘗試給受影響的低收入住戶及企業職工發放現金,或者退而求其次的消費券,讓他們降低一些對于經濟前景的焦慮,降低對于手停口停的恐懼,或許更能降低失業的壓力和社會沖擊。
作者張林為財富中文網專欄作家,評級機構研究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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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王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