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報道,Airbnb(愛彼迎)將正式關閉中國大陸業務。其中包括:愛彼迎中國將完全下線中國本土的近15萬個房源和體驗業務,僅保留出境業務,預計將在今年夏天完成。民宿行業運營成本相當高,疫情反復下旅游業受重創,是壓垮愛彼迎中國的最后一根稻草,但它的撤離只是時間問題。對于愛彼迎而言,中國游客境外游是更大的機會,離開中國市場是必然的。此前,有數據顯示,近幾年,中國本土房源和體驗服務業務,在愛彼迎全球營收當中只占不到1%。
Airbnb(愛彼迎)是不少職場白領和年輕人喜歡的共享民宿平臺,這次它也要撤離了,這個結果并不令人意外。
疫情反復下的旅游市場回到20年前,幾乎是百廢待興,大環境的使然,是壓垮愛彼迎中國的最后一根稻草,但是,假如沒有反復出現的疫情,愛彼迎在中國市場的空間也不大,它的撤離也只是時間問題。
過去兩年,愛彼迎中國區管理層就極為動蕩。旅游是實體產業,中美在物理上的天然距離,市場環境的完全不同,監管規則的天差地別,用戶習慣的極大差異,光靠互聯網的遠程指揮和辦公,不僅沒有起到作用,反而是給本土化的運營添加麻煩。
不僅如此,2014年前后涌現的共享經濟浪潮,在經歷了近十年的市場驗證期之后,中美之間也完全走了不同的道路,海外的共享經濟巨頭,Uber、Airbnb、WeWork等,撤離都是必然的結果。
共享經濟出現時恰逢全球化的盛世,也是互聯網的頂峰,出租車、住宿、辦公等傳統行業的低效運營,讓洞察者看到了互聯網化的機遇,接著就催生了一批先行者,Airbnb就是其中之一。
但是,出租車、住宿、辦公這些場景不同于游戲、購物、社交,它是高度依賴于線下的,這就導致一個問題,所謂的共享經濟巨頭,最終都變成了一個線上營銷平臺,它的優勢在于信息聚合和打破信息不對稱,它的弱點在于一旦線下監管稍有風吹草動,就會全盤推倒重來。
比如,愛彼迎開創的共享民宿民宿,在海外獨棟房屋占多數的市場,剛好彌補了傳統酒店和公寓的市場缺口,只需要花傳統五星級酒店的錢,就可以租到一個獨棟房間,筆者幾年前去悉尼的時候,就曾以很實惠的價格租到了一個市中心海德公園邊上的獨棟房屋,這是酒店和公寓完全做不到的。
但是,在中國市場,所謂的獨棟早就變成了專業的家庭旅社,Airbnb模式更像是一個二房東,不僅讓本就是二房東角色的物業極為不滿,還會讓周邊居民反對,舉個例子,假如你在市中心某個高檔小區租了一個Airbnb房間,鄰居會給你好眼色嗎?
國內大多數城市這種更類似于香港的居住環境,使得共享民宿從一開始就顯得極為尷尬,其生死根本就不掌握在業者手中,而是在物業或者更高一級的部門手上,這就導致本來應該是彌補傳統酒店供求缺口的共享民宿模式,變成了一種半地下甚至完全地下的“黑酒店”。
假如沒有疫情,依靠旅游業的巨大市場,這也能湊合過著,但是疫情一來,對于風險容錯率的零容忍,直接導致這種半地下的“黑酒店”土崩瓦解。
因此,Airbnb離開中國市場是必然的,而國內模仿Airbnb的同業,現在除了苦苦支撐之外,未來也并不樂觀,即使疫情過去,開在居民樓的民宿模式,未來在一線城市的發展空間也并不大,面對政策的鐵錘,隨時也會遭到“滅頂之災”。
這就是當下中國市場的特質,對于風險容錯率的低容忍,政策大于天,無論是什么樣的孫悟空,都逃不過如來佛的手掌心。
當然,由于不少二三四線旅游城市前幾年的房地產大開發,導致這些城市的旅游地產供應量劇增,產生了大量無人居住的樓盤。
共享民宿平臺將這些樓盤信息集合起來,給后疫情時代流行漂流式辦公、邊旅游邊辦公、邊做UP主邊旅游的00后人群,或者給錢包鼓鼓的銀發一族過冬、養老來用,還是有一些機會,現在很多平臺也已經在做這個事情了。
只是,國內信用環境的不佳,平臺上的刷好評、低價競爭、掛羊頭賣狗肉等現象,讓共享民宿終歸只會是一個很小眾的市場,只適合極少數用戶,不可能再產生像滴滴、美團這樣的細分巨頭了。
總而言之,過去那種追求詩與遠方,扎堆到大理、麗江慵懶地曬著太陽,躺在日光下發呆的日子,短時期也很難看到了。
Airbnb走了,留下來的業者,茍且偷生吧。(財富中文網)
作者系清波科技創始人兼主筆,人文攝影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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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杜曉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