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為5G手機回歸之謎：王者歸來？
俞再孟
2023-06-15
進入2023年，華為迎來了諸多利好消息。
據此前權威市場調研機構Canalys公布的數據顯示，中國市場上華為的手機銷量Q1同比大漲41%，市場份額增加到了9.2%，華為也成了國內手機品牌中唯一一個逆勢增長的品牌。
在今年3月至4月間，華為一個月內連發了三款手機：P60高端旗艦手機、Mate X3折疊屏手機和nova11中端旗艦手機。業內人士認為，2023年華為新品發布節奏有望恢復正常。
更大的利好傳言來自供應鏈。近日，有消息稱高通恢復為華為提供5G芯片供應，華為下半年或將發布有5G服務的Mate60。事實上，今年以來業界早有華為5G手機將于2023年下半年回歸的傳言，加上近日有消息稱華為已上調2023年手機出貨量目標至4000萬部，一時間華為王者歸來的呼聲已是滿城風雨。
最新消息顯示，華為常務董事余承東對上述傳言已經予以否認。
美國計劃延長豁免期
拜登政府近年來不斷加緊對華各項限制措施，其中高科技領域——尤其是半導體領域——成為打擊的重點。
去年10月，美國商務部出臺對華半導體限制新規，要求美國半導體廠商和使用美國技術的外國公司必須獲得許可證才能向中國出口相關芯片和半導體制造設備，但對臺積電、三星電子、SK海力士等公司給予一年的豁免期。
據《華爾街日報》當地時間6月12日獨家報道，美國商務部負責工業和安全的副部長艾倫·埃斯特維茲（Alan Estevez）近日表示，拜登政府計劃允許韓國和中國臺灣地區的半導體制造商在中國大陸維持或擴大現有芯片制造業務。這一政策明顯與美國的半導體出口管制措施背道而馳。
《華爾街日報》稱，美國政府開始意識到在高度趨于一體化的全球產業鏈中，將中國完全排斥在尖端產業外比想象中更難。
事實上，已經有不少美國和外國芯片廠商開始抵制美國政府對其在華業務的限制，反對聲音最大的無疑是韓國。數據顯示，今年1月到5月韓國對華出口額497億美元，同比減少27.3%。韓國對華出口從去年6月起連續12個月減少。其中，芯片出口是韓國出口下降的主要原因之一，韓國一季度對華芯片出口量暴跌了44.5%。可見，韓國為幫助美國共同制華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美國如果確實允許韓國和中國臺灣的半導體制造商擴大芯片業務，這不僅僅是美國對韓臺芯片企業做出的一種妥協與補償，或許也是為了配合近期布林肯訪華釋放一些善意的信號。14日，外交部宣布2月推遲訪華的布林肯將于本月18日訪華，這將是2018年以來美國官員對中國的最高級別訪問。
七國集團（G7）上個月在日本開會時達成了一項對華共識，即不脫鉤，但必須去風險，供應鏈需多元化，避免過度依賴中國。在G7層面達成這樣的共識，極大地緩解了中西方之間緊張的關系，有助于將矛盾控制在可控范圍內。美國財政部長耶倫近日也是頻頻作出積極表態，她警告說對華脫鉤是災難，世界上兩個最大經濟體之間的經濟聯系應該加強。美國高層眼下確實急于改善與中國之間的關系。
華為5G芯片之謎
盡管拜登政府釋放了一定的善意，但華為問題一直被認為涉及美國和西方盟友的國家安全，很難相信美國會在如此核心的問題上做出讓步。一旦同意高通恢復為華為提供5G芯片，意味著美國兩屆政府多年來的努力付諸東流，這不僅打了特朗普政府的臉，也打了國會的臉，畢竟制裁華為是兩黨高度統一的共識。余承東的回應似乎也在佐證華為并沒有跳出5G困境，國內媒體對于華為5G手機的殷殷期盼或許會落空。
值得注意的是，今年1月底，據彭博社報道，拜登政府正在考慮切斷華為技術有限公司與其所有美國供應商的聯系，包括英特爾公司和高通公司，這意味著對華為的全面封殺，做出決定的時間可能在5月份。然而，到目前為止這件事并沒有下文，市場反而傳出相反的信號，亦能看出美國政府在打擊華為乃至限制中國半導體發展等方面面臨著科技界巨大的阻力。
沒有5G芯片，對華為而言是極其沉重的打擊。今年3月，華為輪值董事長徐直軍在2022年年度報告發布會上表示，手機是受美國制裁影響最大的業務，從全球第二到others。余承東去年曾表示，華為作為5G全球領導者，在5G時代卻是唯一一家賣4G手機的廠商，這是個笑話。
2020年9月15日，美國最嚴禁令生效，任何企業將含有美國技術的半導體產品給華為，必須先取得美國政府的出口許可。當年10月，華為新一代旗艦手機Mate40發布，搭載華為自己研發的麒麟9000芯片，這也成為華為旗下最后一款真正意義上的5G手機。11月，高通已獲得向華為出售4G芯片的許可證，但5G芯片許可至今未能獲得。
當時，行業知名的天風國際分析師郭明錤預言，華為在手機市場的競爭力與市占份額均將受到負面影響，最好情境為華為市占份額降低，最壞情境為華為退出手機市場。2020年全年，華為手機出貨1.9億臺，市場占有率15.1％，降至全球第三的位置。2021年華為手機出貨暴跌至3500萬臺，2022年僅2800萬臺，與巔峰期的2.4億部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手機出貨量的驟降導致2021年華為消費者業務收入腰斬，2022年這一業務收入繼續下滑12%，成為華為財報中最大的拖累業務。
不過，華為的手機業務在今年有了些積極的變化。據了解，華為Mate X3已經拿下了中國區的折疊屏銷量第一，P60系列則是中國區4-6K檔位的銷量第一。這兩款手機如此受消費者青睞與華為十幾年如一日的巨額研發投入息息相關。數據顯示，華為2022年研發投入1615億元，創歷史新高，近十年累計投入的研發費用超過人民幣9773億元，這保證了華為產品始終有其創新性與競爭力。
近日有消息稱華為已上調今年手機出貨量至4000萬臺，年初目標為3000萬臺。華為相關人士對此表示，此次調整屬于正常的（出貨量）目標調整。單從上調1000萬臺這一數據來看，這次上調應與華為5G手機的回歸毫無關系。如果真如傳言所說5G手機要回歸，其對華為出貨量的帶動應該是爆炸性的，而絕非區區1000萬臺。可見，高通恢復5G芯片供應一事可能只是一些消息人士的捕風捉影。
華為困境依舊
盡管華為今年一季度銷量手機銷量大漲41%，但一季度財報仍然凄慘，營收同比微增0.8%，凈利潤卻接近腰斬，凈利潤率跌到僅剩2.3%。華為輪值董事長孟晚舟解釋稱，主要是整體經營利潤在下滑，與此同時研發投入在加大。
春天來了，沒想到業績卻顯得愈發寒氣逼人。華為輪值董事長徐直軍在年報發布會上表示：“2023年，是華為生存與發展的關鍵之年。今天的華為，就像梅花，梅花飄香是因為她經歷了嚴寒淬煉！我們面臨的壓力無疑是巨大的……”
國際上，華為正面臨新一輪的圍剿。據《金融時報》報道，歐盟考慮強制禁止成員國使用華為等存在風險公司的5G設備。據悉，在德國等成員國的拖延下，歐盟此舉是為避免重蹈依賴俄羅斯能源的覆轍。
目前已有三分之一的歐盟國家禁用華為5G設備，如果歐盟全面封殺華為5G，將給華為造成沉重的打擊。2021年以來，運營商業務已重新成為華為第一大收入來源。
國內方面，3月年報發布會，華為首次從產業維度披露了收入。其中，數字能源和華為云業務實現了快速增長。2022年數字能源收入達508億元，云計算業務收入達453億元。華為云市場份額升至第二，僅次于阿里云。被外界廣泛關注的智能汽車部件業務收入為21億元。
華為也在積極布局人工智能技術。據報道，華為公司將發布一款直接對標ChatGPT的多模態千億級大模型產品，預計將于今年7月7日舉行的華為云開發者大會 (HDC.Cloud 2023) 上對外發布以及內測，產品主要面向To B/G政企端客戶。
總而言之，在5G手機業務不能回歸正常的情況下，華為目前的困境仍然難以扭轉。其他業務則面臨著巨大的競爭壓力，且受到當下市場消費力疲軟的制約。按任正非的說法，2023年和2024年是華為的生命喘息期，未來整個公司要把活下來作為最主要綱領。（財富中文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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