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鏈龍頭凈利暴跌背后，前景細思極恐
俞再孟
2023-04-20
4月17日晚間，歌爾股份公布了2023一季報和2022年報。盡管營收仍然增長，但凈利潤遭遇斷崖式下跌。
一季報顯示，歌爾股份2023年一季度實現營業收入241.22億元，同比增長19.94%；歸母凈利潤為1.06億元，同比下降88.22%。若減去政府補助的9295萬元，歌爾的凈利潤僅1511萬元。歌爾股份表示，受到消費電子行業下行、重要項目仍未復產等因素的影響，凈利潤方面受到較大影響，單季歸母凈利潤和扣非凈利潤均大幅度下滑。
年報顯示，歌爾股份2022全年實現營收1048.94億元，同比增長34.10%，實現凈利潤17.49億元，同比下滑59.08%。其中，智能聲學整機業務受到重挫，占比從2021年的38.73%跌至2022年的24.67%，而智能硬件業務增長迅速，營收幾乎翻番，占比從41.94%上漲至60.14%。
4月18日，歌爾股份開盤大跌，收盤觸及跌停。
蘋果砍單風波
歌爾股份是當之無愧的果鏈元老，早在2010年公司就已經開始為蘋果供應聲學組件、有線耳機等。2018年，歌爾股份開始進入AirPods供應鏈，占據AirPods代工30%份額，僅次于立訊精密。
代工AirPods讓歌爾的業績迎來了爆發式的增長，也逐漸成為歌爾的核心業務之一。2018年歌爾營收僅為237億，4年后的2022年已經突破千億。2021年財報顯示，蘋果作為歌爾最大客戶，營收占比高達42.49%，可見歌爾對蘋果訂單的依賴度之高。
去年11月8日，網絡上突然傳出消息，稱歌爾AirPods不良率造假三年，踩到蘋果紅線，面臨巨額罰款，歌爾方面正在挽回。抖音上，有關歌爾濰坊工廠大規模裁員的相關短視頻也開始流傳。當天晚上，歌爾股份發布風險提示性公告稱，該公司近日收到境外某大客戶的通知，暫停生產其一款智能聲學整機產品。受該消息影響，公司股價連續兩日跌停。
知名蘋果分析師郭明錤隨后證實這款產品可能是蘋果的AirPods Pro 2，原本由歌爾股份代工的訂單也已轉移給立訊精密。2月初，郭明錤再次爆料稱歌爾將恢復AirPods Pro2生產，并表示AirPods2、AirPods3與其他零部件訂單已確定不受影響。但就目前的情況來看，AirPods Pro 2的生產仍未恢復，蘋果砍單對歌爾的業績影響仍將持續。
歌爾股份12月曾發布公告，受蘋果砍單事項影響，公司本年度營業收入減少不超過33億元，與之相關的直接損失約9億元（包括直接利潤減少和停工損失等）。公司直接損失和資產減值損失約20億～24億元，對2022年度經營業績產生顯著影響。歌爾股份發布的財報數據顯示，2022年四季度凈利潤為-20.9億元，同比暴跌約30億元。
行業專家表示，為了盡可能提升利潤率，代工廠往往會在品控上出現一些問題。這種平衡一旦把握不好，就會造成品控和良品率的下降。此次蘋果砍單風波中，歌爾正是沒能守住產品良率的紅線，進而引發災難性的后果。對歌爾股份而言，算是買了一個沉痛的教訓，不僅公司業績受到慘重損失，更重要的是品牌信譽受到難以挽回的影響，進而連累資本市場的估值。
痛失AirPods Pro 2訂單
路透社3月中旬援引兩位知情人士消息稱，富士康贏得了蘋果AirPods的訂單，計劃在印度建廠生產。消息人士透露，富士康在印度打造AirPods生產基地是應蘋果的要求而決定的，該工廠計劃在今年下半年開建，最早將于2024年底投產。
招商電子團隊曾指出，短期來看，AirPods Pro 2訂單需要立訊來承接，中長期不排除蘋果再引入一家。但以當前耳機市場容量和行業產能來看，新入者進來需要下很大的決心。
事實上，早在1月郭明錤就已爆料，富士康可能將取代歌爾股份，成為蘋果AirPods產品新組裝廠商并因此顯著受惠。對蘋果而言，富士康如果能取代歌爾，無疑是最好的選擇，畢竟雙方已經合作多年，堪稱黃金搭檔。對富士康來說，盡管制造AirPods利潤率相對較低，但為了加強與蘋果的合作關系，仍然愿意勉為其難。
AirPods Pro 2是蘋果公司于去年9月剛剛推出的，在2022年三季度就出貨420萬部，占到所有AirPods出貨量的20%。四季度AirPods Pro 2占 AirPods 系列出貨量的 63%，同時也幫助蘋果穩定著 35.8% 的超高市占率。對于未來蘋果AirPods代工廠商而言，可謂得AirPods Pro 2訂單得天下。按照目前的形勢看，歌爾股份很難重獲蘋果青睞，其原來的AirPods Pro 2訂單將由立訊精密和未來的富士康工廠瓜分，這也意味著中短期內歌爾股份在智能聲學整機業務的表現仍將持續低迷。
緊跟蘋果海外布局
彭博社3月1日報道，歌爾股份副董事長吉永和良表示，歌爾正在為越南的一家新工廠初步投資2.8億美元，同時考慮在印度擴張。歌爾股份此前已經承諾對越南北寧省和中北部的義安省投資10.6億美元。據悉，歌爾在越南已有八家工廠。
吉永和良透露，歌爾還計劃從2024年開始在越南生產VR產品，客戶包括了臉書母公司Meta和索尼。吉永和良還預計歌爾三年內在越南的收入將超過其全球收入的一半，顯示歌爾將持續不斷加碼在越南的投資和生產，并有可能讓越南成為新的制造中心。
越南靠近中國，勞動力成本低廉以及相對穩定的政治環境使得該國深受西方大科技公司青睞，蘋果可能希望將越南打造成AirPods、iPad和MacBook的制造中心。吉永表示，美國科技公司一直在大力推動像歌爾這樣的制造商探索新的生產基地。
隨著中國勞動力成本上升以及地緣政治緊張關系升溫，蘋果正在加速轉向印度和越南代工。摩根大通此前的一份報告顯示，到2025年，蘋果可能會在印度生產25%的iPhone，屆時蘋果將把印度打造成iPhone全球制造中心。
近日，有知情人士表示，蘋果在印度的iPhone產量已占其iPhone總產量的近7%，遠高于2021年的1%。蘋果可能會嘗試在印度和中國同時生產下一代iPhone。
彭博報道稱，蘋果最重要的供應商，十分之九可能正準備向印度等國家大規模搬遷。不過，這一過程料將非常緩慢。
今年前景黯淡
歌爾股份的主營業務主要分三塊：精密零組件業務、智能聲學整機業務和智能硬件業務，主要產品包括聲學、光學、微電子、結構件等精密零組件，以及 VR /AR、TWS 智能無線耳機、智能可穿戴、智能家用電子游戲機及配件、智能家居等智能硬件產品。
去年，歌爾前兩大業務營收占比均有所下滑。除了被蘋果砍單遭重創的智能聲學整機業務之外，精密零組件業務營收僅微增1.18%，這主要與手機消費的低迷有關。相關統計數據顯示，2022 年全球智能手機出貨量約為 12.1 億部，同比下滑約 11%，這導致歌爾相關精密零組件產品需求也出現下滑。根據最新預測，2023年全球智能手機的出貨量仍將下降1.1%，真正的市場復蘇預計要到2024年才會出現。
值得歌爾欣慰的是智能硬件業務。2021年被業界稱為“元宇宙元年”，2021年10月，“Facebook”正式官宣更名為“Meta”，由此將“元宇宙”再一次推上了風口浪尖。借著元宇宙爆火的東風，歌爾智能硬件業務營收從2021年的328億暴漲到去年的630億。
不過好景不長，一年過后，元宇宙行業風向突變。Meta在去年7月宣布拳頭產品Quest 2漲價100美元，導致三季度頭顯銷量腰斬。2022年全年Meta出貨量約為790萬臺，較2021年下滑約9%。
Meta 2022年財報顯示，去年元宇宙業務巨虧137億美元，Meta給出的解釋是由于VR頭顯Quest的銷售額下降，而歌爾正是Quest頭顯的生產商。除了Meta之外，歌爾還是索尼、PICO等多家頭部VR廠商的核心供應商。
事實上，不僅Meta的元宇宙項目受挫，其他公司同樣如此，尤其是在ChatGPT橫空出世之后。1月，有媒體報道，騰訊的XR業務已經全線暫停運營。2月9日，微軟被曝僅成立四個月的工業元宇宙團隊已經宣告解散。2月中旬，有消息稱，字節跳動旗下PICO業務線進行一波大裁員，但PICO內部人士否認大裁員說法。而備受市場關注的蘋果首款混合現實頭顯推出時間也是一延再延，或許同樣將面臨銷售困境。
一邊是人工智能如火如荼，一邊是元宇宙熱情消退。元宇宙的未來很難預料，持續的寒冬必然會給歌爾股份的智能硬件業務帶來巨大的壓力。（財富中文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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