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鵬贏下了加密貨幣之戰
Vivienne Walt
2022-11-18
穿著深色西裝，備好了iPhone，在英國倫敦的一家豪華酒店里喝著濃咖啡，這就是事業成功的高管的群像。這與世界上最大的加密貨幣交易所幣安（Binance）的首席執行官及聯合創始人趙長鵬的標志性形象相去甚遠：一件黑色連帽衫，再配一雙運動鞋。
今年早些時候，趙長鵬在與《財富》雜志的工作人員共進早餐時解釋說，這次改頭換面是必要的，因為他要去開一天的會議，還要與英國議員和商界領袖一道參加奶酪與葡萄酒招待會。在英國，幣安正在接受審查，禁止他招攬客戶。然后，趙長鵬（通常被稱為CZ）挽起襯衫衣袖，露出紋在右前臂的幣安標識：他骨子里仍然是個叛逆者。
從上周開始，你可以給趙長鵬錯綜復雜的公眾形象再添一個形容詞：FTX殺手。
在薩姆·班克曼-弗里德的加密貨幣交易所內爆的過程中，趙長鵬成了目前唯一的真正贏家——在不到兩周的時間里發生了這樣驚人的轉變。FTX土崩瓦解，創始人及首席執行官——趙長鵬的主要競爭對手——在一夜之間身無分文，他個人的155億美元財富在幾天內蒸發殆盡。無數的FTX投資者和客戶很快收回資金幾近無望。11月11日，FTX宣布破產，如果當局發現SBF（班克曼-弗里德的綽號）利用客戶的資金填補不斷膨脹的公司債務黑洞，那么SBF可能就會因為電信欺詐而入獄。
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是趙長鵬。幣安的首席執行官目前的身價估計為177億美元（和他今年3月的身價770億美元相比，有所下降，這是由于此后幾個月加密貨幣市場暴跌）。隨著FTX的湮滅，趙長鵬成立五年的公司目前已經碾壓實力相近的其他競爭對手，在最近的24小時內交易了約135.6億美元的比特幣（Bitcoin）和代幣，而FTX的交易量為零。
加密貨幣領域沒有英雄
在每一場角斗士決斗中，都有一位失敗者被踩在地上，渾身是血。但這場決斗讓角色調轉，對趙長鵬來說，這也許比讓他的主要對手和商業威脅黯然失色更重要。
直到本月，時年30歲的SBF一直把自己塑造成加密貨幣版《狂野西部》（Wild West）中一身正氣、肩負重任的槍手，與政界人士和慈善家建立良好關系，并拯救陷入困境的競爭對手。在中國和加拿大長大的時年45歲的趙長鵬，在許多商業領袖看來是一個神秘的局外人，至少在美國是這樣。他在美國沒有什么深厚的關系，交易業務經常被懷疑未能封鎖受制裁的公司。
如今，FTX的垮臺送了趙長鵬一份珍貴的禮物：有機會將自己重塑成該行業所需要的領導者，幫助自己走出泥潭。
多年來，幣安一直在包括美國在內的多個國家接受調查，有關部門指控它未能阻止用戶在其平臺上洗錢，未能建立固定的運營總部，并規避法律制裁。路透社（Reuters）在本月早些時候報道稱，自2018年以來，幣安處理了約78億美元伊朗購買的加密貨幣。巴黎仲裁律師艾加·萊伊涅代表幣安用戶就網站中斷起訴幣安。她在今年早些時候告訴《財富》雜志，她認為幣安利用“司法管轄權區域跳轉”作為一種策略，以逃避法律責任。趙長鵬在11月14日的推特空間（Twitter Spaces）直播會議上表示，他已經設立了“多個總部和辦公室”，主要設在迪拜和巴黎，“但從全球運營的角度來看，我們采用的是分布式勞動力模式。”
一段變質的關系
作為趙長鵬的陪襯，班克曼-弗里德再完美不過了。據報道，這兩位加密貨幣巨頭曾經一度是朋友和知己，這為兩人最近的鬧劇增添了莎士比亞式的背叛元素。（趙長鵬在2022年4月登上了《財富》雜志的封面，SBF于今年8月登上了《財富》雜志的封面。）
《財富》雜志2022年4/5月刊和8/9月刊封面。圖片來源：CZ: PHOTOGRAPH BY HAYLEY BENOIT; SBF: PHOTOGRAPH BY SPENCER HEYFRON
在FTX垮臺之前，SBF從一群持自由論、癡迷于技術的加密貨幣人士中脫穎而出。他善于交際，在政治上很前衛，給人的印象是你大學宿舍里那個性格溫和的書呆子，留著一頭凌亂的卷發，而他的商務裝就是寬松的短褲和T恤衫。他的父母是斯坦福大學（Stanford University）的法學教授，他在硅谷的中心地帶長大，然后畢業于麻省理工學院（MIT），獲得了物理學學位。他在避稅天堂巴哈馬群島的一套頂層公寓里經營著FTX——直到本月，這一經歷還被視為豐富多彩，而不是令人擔憂。
SBF也是華盛頓的常客，他與美國國會議員和高級官員過從甚密。班克曼-弗里德成為美國民主黨最大的捐贈者之一，并在美國參議院委員會（他西裝革履）就該行業作證。他甚至為邁阿密熱火隊（Miami Heat）的籃球館簽訂了一份價值1.35億美元的FTX冠名權協議。與此同時，趙長鵬的中國血統使他更難在華盛頓找到盟友。
對于加密貨幣觀察人士來說，過去一周令人暈眩的經歷之一就是目睹了這兩位巨頭的角色調轉，其轉變可謂翻天覆地，而他們的行為導致了這場災難的發生。澳大利亞數字財富管理公司Zerocap的首席投資官喬恩·德·韋特于11月13日對《財富》雜志表示：“我們剛剛經歷了一件大事。 這是加密貨幣面臨全球金融危機的時刻。”
事情始于11月2日，當時加密貨幣新聞網站CoinDesk披露，班克曼-弗里德的交易公司Alameda Research的146億美元資產中，有很大一部分是FTX自己的加密代幣FTT。這促使趙長鵬在推特（Twitter）上向770萬粉絲宣布，幣安將出售所有的FTT代幣，引發客戶取現超過50億美元。到了11月8日，班克曼-弗里德無法滿足客戶的提款需求，于是打電話給趙長鵬求助。趙長鵬提出讓幣安以超低價收購FTX來救助FTX。僅僅一天后，趙長鵬在推特上寫道：“由于公司的盡職調查”，他放棄了這項協議。
這不是兩人的命運第一次交織在一起。SBF比幣安晚兩年推出FTX，業務發展迅速，穩步擠占幣安的主導地位。幣安投資了FTX，在公開場合，趙長鵬稱贊FTX的快速增長對行業有利。但據《紐約時報》（New York Times）援引的消息來源稱，據報道，班克曼-弗里德在華盛頓的私人會議上煽風點火，助長了權貴人士對趙長鵬的懷疑。
敗北后，SBF本周向《紐約時報》承認，唱衰對手——最終他迫切需要對手的幫助——“對我來說不是明智的戰略舉措。”這一決裂令人痛苦。幣安在拋售了所持的大部分FTX股票后，趙長鵬冷冷地在推特上寫道：“我們不會在離婚后假裝做愛。”FTX岌岌可危。
“算你狠，你贏了”
投資者在事件發生后陷入困境，趙長鵬加緊鞏固自己業內成年人的地位。11月11日，在巴厘島舉行的印度尼西亞技術峰會（Indonesia Tech Summit）上，他對座無虛席的觀眾說，該行業“基本上倒退了幾年”，但從長遠來看，它將變得更強大，競爭者更少，更可靠——雖然趙長鵬沒有明說，但言下之意是幣安很可能成為業界的領軍企業。
但SBF并不是趙長鵬唯一的詆毀者。在11月16日的阿布扎比金融周（Abu Dhabi Finance Week）上，著名經濟學家、Nouriel Macro Associates的首席執行官努里埃爾·魯比尼稱幣安的首席執行官是“一枚行走的定時炸彈”，應該被驅逐出他在迪拜的總部，并稱加密貨幣是“一個完全腐敗的生態系統”。他后來在推特上說，幣安允許“在他們不法平臺上進行各種骯臟的交易”。
11月13日，趙長鵬在推特上發起了一只加密貨幣行業復蘇基金——顯然是由他自己主導的——以保護投資者免受像FTX垮臺這樣的打擊，并呼吁其他人加入。此外，他告訴推特空間的聽眾，他正“試圖在加密貨幣領域組建一個全球行業協會”，該協會將分享公司的儲備金證明，并提高“透明度”。
幣安的首席執行官堅稱，他沒有在背后操縱，從而造成FTX垮臺。趙長鵬于11月14日在推特空間上說：“我為自己造成的任何動蕩道歉。即使是我，在薩姆打電話給我之前，我也不知道他們已經破產了。”班克曼-弗里德似乎并不買賬。11月11日，他在推特上抨擊自己的“對手”說：“算你狠，你贏了。”
“非常執著”
趙長鵬稱自己“骨子里是個技術人員，不善于交際。”隨著加密貨幣市場的升溫，他以100萬美元的價格賣掉了在中國上海的公寓，并在2017年用這筆錢創辦了幣安。
他的密友們很難理解他的想法，但都姑且信了他。上海風險投資家、趙長鵬以前在上海的牌友之一朱大明（音譯）今年早些時候告訴《財富》雜志，2017年，他向趙長鵬的加密貨幣初創公司投資了100萬元人民幣（約合14.1萬美元），現在他認為這是“我做過的最好的投資”。然而，他說，當時趙長鵬的朋友們對加密貨幣一無所知。“我們都不明白他在做什么。”他說，“但他非常執著。”
正是憑借這樣的持之以恒精神，他才能夠安然度過加密貨幣的動蕩時期。他敏銳地意識到，FTX的垮臺——他在其中扮演了核心角色——已經破壞了投資者對加密貨幣的信任，也許這種情況還會持續一段時間。他在11月14日的推特空間會議上說，這是不公平的。他抱怨媒體在班克曼-弗里德隕落后嘲弄所有的加密貨幣高管，并將其與媒體對伯納德-麥道夫的對沖基金龐氏騙局的報道進行了對比，后者被描述為“只是他自己的問題，而不是整個行業的問題”。
重建對該行業的信任將是趙長鵬的緊迫任務。但是，要贏回投資者的信任，很可能意味著放棄加密貨幣自由放任、不受監管的狀況——到目前為止，他已經從中獲得巨額利益。上周他承諾，幣安將開始發布其“儲備金證明”，并呼吁其他公司也這樣做。他還沒有這樣做，但在另一項彰顯透明度的舉措中，幣安確實發布了幣安橋（Binance Bridge）掛鉤代幣的抵押證明。
他試圖進入SBF留下的真空地帶，將自己塑造成明智的領導者，但投資者是否會被說服還有待觀察。“我們不把其他交易所視為競爭對手。”他于11月14日在推特空間上說。“對我們來說，我們更專注于行業發展。”
也許這是真的。但有一點似乎很清楚：FTX的失對幣安來說是得——趙長鵬這個角斗士站在對手血淋淋的尸體上。（財富中文網）
譯者：中慧言-王芳
穿著深色西裝，備好了iPhone，在英國倫敦的一家豪華酒店里喝著濃咖啡，這就是事業成功的高管的群像。這與世界上最大的加密貨幣交易所幣安（Binance）的首席執行官及聯合創始人趙長鵬的標志性形象相去甚遠：一件黑色連帽衫，再配一雙運動鞋。
今年早些時候，趙長鵬在與《財富》雜志的工作人員共進早餐時解釋說，這次改頭換面是必要的，因為他要去開一天的會議，還要與英國議員和商界領袖一道參加奶酪與葡萄酒招待會。在英國，幣安正在接受審查，禁止他招攬客戶。然后，趙長鵬（通常被稱為CZ）挽起襯衫衣袖，露出紋在右前臂的幣安標識：他骨子里仍然是個叛逆者。
從上周開始，你可以給趙長鵬錯綜復雜的公眾形象再添一個形容詞：FTX殺手。
在薩姆·班克曼-弗里德的加密貨幣交易所內爆的過程中，趙長鵬成了目前唯一的真正贏家——在不到兩周的時間里發生了這樣驚人的轉變。FTX土崩瓦解，創始人及首席執行官——趙長鵬的主要競爭對手——在一夜之間身無分文，他個人的155億美元財富在幾天內蒸發殆盡。無數的FTX投資者和客戶很快收回資金幾近無望。11月11日，FTX宣布破產，如果當局發現SBF（班克曼-弗里德的綽號）利用客戶的資金填補不斷膨脹的公司債務黑洞，那么SBF可能就會因為電信欺詐而入獄。
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是趙長鵬。幣安的首席執行官目前的身價估計為177億美元（和他今年3月的身價770億美元相比，有所下降，這是由于此后幾個月加密貨幣市場暴跌）。隨著FTX的湮滅，趙長鵬成立五年的公司目前已經碾壓實力相近的其他競爭對手，在最近的24小時內交易了約135.6億美元的比特幣（Bitcoin）和代幣，而FTX的交易量為零。
加密貨幣領域沒有英雄
在每一場角斗士決斗中，都有一位失敗者被踩在地上，渾身是血。但這場決斗讓角色調轉，對趙長鵬來說，這也許比讓他的主要對手和商業威脅黯然失色更重要。
直到本月，時年30歲的SBF一直把自己塑造成加密貨幣版《狂野西部》（Wild West）中一身正氣、肩負重任的槍手，與政界人士和慈善家建立良好關系，并拯救陷入困境的競爭對手。在中國和加拿大長大的時年45歲的趙長鵬，在許多商業領袖看來是一個神秘的局外人，至少在美國是這樣。他在美國沒有什么深厚的關系，交易業務經常被懷疑未能封鎖受制裁的公司。
如今，FTX的垮臺送了趙長鵬一份珍貴的禮物：有機會將自己重塑成該行業所需要的領導者，幫助自己走出泥潭。
多年來，幣安一直在包括美國在內的多個國家接受調查，有關部門指控它未能阻止用戶在其平臺上洗錢，未能建立固定的運營總部，并規避法律制裁。路透社（Reuters）在本月早些時候報道稱，自2018年以來，幣安處理了約78億美元伊朗購買的加密貨幣。巴黎仲裁律師艾加·萊伊涅代表幣安用戶就網站中斷起訴幣安。她在今年早些時候告訴《財富》雜志，她認為幣安利用“司法管轄權區域跳轉”作為一種策略，以逃避法律責任。趙長鵬在11月14日的推特空間（Twitter Spaces）直播會議上表示，他已經設立了“多個總部和辦公室”，主要設在迪拜和巴黎，“但從全球運營的角度來看，我們采用的是分布式勞動力模式。”
一段變質的關系
作為趙長鵬的陪襯，班克曼-弗里德再完美不過了。據報道，這兩位加密貨幣巨頭曾經一度是朋友和知己，這為兩人最近的鬧劇增添了莎士比亞式的背叛元素。（趙長鵬在2022年4月登上了《財富》雜志的封面，SBF于今年8月登上了《財富》雜志的封面。）
在FTX垮臺之前，SBF從一群持自由論、癡迷于技術的加密貨幣人士中脫穎而出。他善于交際，在政治上很前衛，給人的印象是你大學宿舍里那個性格溫和的書呆子，留著一頭凌亂的卷發，而他的商務裝就是寬松的短褲和T恤衫。他的父母是斯坦福大學（Stanford University）的法學教授，他在硅谷的中心地帶長大，然后畢業于麻省理工學院（MIT），獲得了物理學學位。他在避稅天堂巴哈馬群島的一套頂層公寓里經營著FTX——直到本月，這一經歷還被視為豐富多彩，而不是令人擔憂。
SBF也是華盛頓的常客，他與美國國會議員和高級官員過從甚密。班克曼-弗里德成為美國民主黨最大的捐贈者之一，并在美國參議院委員會（他西裝革履）就該行業作證。他甚至為邁阿密熱火隊（Miami Heat）的籃球館簽訂了一份價值1.35億美元的FTX冠名權協議。與此同時，趙長鵬的中國血統使他更難在華盛頓找到盟友。
對于加密貨幣觀察人士來說，過去一周令人暈眩的經歷之一就是目睹了這兩位巨頭的角色調轉，其轉變可謂翻天覆地，而他們的行為導致了這場災難的發生。澳大利亞數字財富管理公司Zerocap的首席投資官喬恩·德·韋特于11月13日對《財富》雜志表示：“我們剛剛經歷了一件大事。 這是加密貨幣面臨全球金融危機的時刻。”
事情始于11月2日，當時加密貨幣新聞網站CoinDesk披露，班克曼-弗里德的交易公司Alameda Research的146億美元資產中，有很大一部分是FTX自己的加密代幣FTT。這促使趙長鵬在推特（Twitter）上向770萬粉絲宣布，幣安將出售所有的FTT代幣，引發客戶取現超過50億美元。到了11月8日，班克曼-弗里德無法滿足客戶的提款需求，于是打電話給趙長鵬求助。趙長鵬提出讓幣安以超低價收購FTX來救助FTX。僅僅一天后，趙長鵬在推特上寫道：“由于公司的盡職調查”，他放棄了這項協議。
這不是兩人的命運第一次交織在一起。SBF比幣安晚兩年推出FTX，業務發展迅速，穩步擠占幣安的主導地位。幣安投資了FTX，在公開場合，趙長鵬稱贊FTX的快速增長對行業有利。但據《紐約時報》（New York Times）援引的消息來源稱，據報道，班克曼-弗里德在華盛頓的私人會議上煽風點火，助長了權貴人士對趙長鵬的懷疑。
敗北后，SBF本周向《紐約時報》承認，唱衰對手——最終他迫切需要對手的幫助——“對我來說不是明智的戰略舉措。”這一決裂令人痛苦。幣安在拋售了所持的大部分FTX股票后，趙長鵬冷冷地在推特上寫道：“我們不會在離婚后假裝做愛。”FTX岌岌可危。
“算你狠，你贏了”
投資者在事件發生后陷入困境，趙長鵬加緊鞏固自己業內成年人的地位。11月11日，在巴厘島舉行的印度尼西亞技術峰會（Indonesia Tech Summit）上，他對座無虛席的觀眾說，該行業“基本上倒退了幾年”，但從長遠來看，它將變得更強大，競爭者更少，更可靠——雖然趙長鵬沒有明說，但言下之意是幣安很可能成為業界的領軍企業。
但SBF并不是趙長鵬唯一的詆毀者。在11月16日的阿布扎比金融周（Abu Dhabi Finance Week）上，著名經濟學家、Nouriel Macro Associates的首席執行官努里埃爾·魯比尼稱幣安的首席執行官是“一枚行走的定時炸彈”，應該被驅逐出他在迪拜的總部，并稱加密貨幣是“一個完全腐敗的生態系統”。他后來在推特上說，幣安允許“在他們不法平臺上進行各種骯臟的交易”。
11月13日，趙長鵬在推特上發起了一只加密貨幣行業復蘇基金——顯然是由他自己主導的——以保護投資者免受像FTX垮臺這樣的打擊，并呼吁其他人加入。此外，他告訴推特空間的聽眾，他正“試圖在加密貨幣領域組建一個全球行業協會”，該協會將分享公司的儲備金證明，并提高“透明度”。
幣安的首席執行官堅稱，他沒有在背后操縱，從而造成FTX垮臺。趙長鵬于11月14日在推特空間上說：“我為自己造成的任何動蕩道歉。即使是我，在薩姆打電話給我之前，我也不知道他們已經破產了。”班克曼-弗里德似乎并不買賬。11月11日，他在推特上抨擊自己的“對手”說：“算你狠，你贏了。”
“非常執著”
趙長鵬稱自己“骨子里是個技術人員，不善于交際。”隨著加密貨幣市場的升溫，他以100萬美元的價格賣掉了在中國上海的公寓，并在2017年用這筆錢創辦了幣安。
他的密友們很難理解他的想法，但都姑且信了他。上海風險投資家、趙長鵬以前在上海的牌友之一朱大明（音譯）今年早些時候告訴《財富》雜志，2017年，他向趙長鵬的加密貨幣初創公司投資了100萬元人民幣（約合14.1萬美元），現在他認為這是“我做過的最好的投資”。然而，他說，當時趙長鵬的朋友們對加密貨幣一無所知。“我們都不明白他在做什么。”他說，“但他非常執著。”
正是憑借這樣的持之以恒精神，他才能夠安然度過加密貨幣的動蕩時期。他敏銳地意識到，FTX的垮臺——他在其中扮演了核心角色——已經破壞了投資者對加密貨幣的信任，也許這種情況還會持續一段時間。他在11月14日的推特空間會議上說，這是不公平的。他抱怨媒體在班克曼-弗里德隕落后嘲弄所有的加密貨幣高管，并將其與媒體對伯納德-麥道夫的對沖基金龐氏騙局的報道進行了對比，后者被描述為“只是他自己的問題，而不是整個行業的問題”。
重建對該行業的信任將是趙長鵬的緊迫任務。但是，要贏回投資者的信任，很可能意味著放棄加密貨幣自由放任、不受監管的狀況——到目前為止，他已經從中獲得巨額利益。上周他承諾，幣安將開始發布其“儲備金證明”，并呼吁其他公司也這樣做。他還沒有這樣做，但在另一項彰顯透明度的舉措中，幣安確實發布了幣安橋（Binance Bridge）掛鉤代幣的抵押證明。
他試圖進入SBF留下的真空地帶，將自己塑造成明智的領導者，但投資者是否會被說服還有待觀察。“我們不把其他交易所視為競爭對手。”他于11月14日在推特空間上說。“對我們來說，我們更專注于行業發展。”
也許這是真的。但有一點似乎很清楚：FTX的失對幣安來說是得——趙長鵬這個角斗士站在對手血淋淋的尸體上。（財富中文網）
譯者：中慧言-王芳
The man sipping espresso in a posh London hotel looked like any high-flying executive, in his dark suit, iPhone at the ready. It was a far cry from the trademark look of Changpeng Zhao, CEO and cofounder of the world’s biggest crypto exchange, Binance: sneakers and a black hoodie.
The makeover was necessary, Zhao explained over breakfast with Fortune earlier this year, because he was headed to a day of meetings and a cheese-and-wine reception with British lawmakers and business leaders, in a country where Binance was under scrutiny and legally barred from soliciting clients. Then Zhao, or CZ as he’s commonly known, pushed up his shirt sleeve to show the Binance logo tattooed on his right forearm: He was still a rebel at heart.
As of last week, you can add another description to Zhao’s complicated public persona: FTX killer.
Amid the implosion of Sam Bankman-Fried’s crypto exchange, Zhao has emerged as the one true victor for now—a spectacular turn of events in under two weeks. FTX’s epic collapse sent the wealth of its founder and CEO—Zhao’s archrival—into free fall as $15.5 billion of Bankman-Fried’s wealth evaporated in days. Countless FTX investors and customers have little hope of recovering their funds soon, if ever. On November 11, FTX declared Chapter 11 bankruptcy, and it is possible that SBF (to use Bankman-Fried’s moniker) could do prison time in the U.S. for committing wire fraud, if authorities find that he used customers’ money to plug his ballooning corporate debts.
Contrast that to Zhao. Binance’s chief executive is now worth an estimated $17.7 billion (down from $77 billion in March, thanks to the crypto market’s drubbing in the months since). With FTX obliterated, Zhao’s five-year-old company has for the moment crushed its closest competitor, trading about $13.56 billion of coins and tokens in the latest 24-hour period, in comparison with FTX’s zero.
No heroes in crypto
In every gladiator war, a bloodied loser is left trampled on the ground. But this battle has brought a drastic role reversal that is perhaps even more important to Zhao than eclipsing his key rival and business threat.
Until this month, SBF, 30, had cast himself as the responsible straight shooter within crypto’s Wild West, cultivating ties with politicians and philanthropists, and bailing out troubled competitors. Raised in China and Canada, Zhao, 45, has seemed an enigmatic outsider to many business leaders, at least in the U.S. He has few deep ties there, and his trading business has regularly been suspected of failing to block sanctioned companies.
Now the FTX blowout has handed CZ a rare gift: the chance to reframe himself as the leader the industry needs in order to dig itself out of the morass.
For years, Binance has been under investigation in multiple countries, including the U.S., with authorities accusing it of failing to stop users from laundering money on its platform, failing to establish a fixed operational headquarters, and skirting sanctions laws. Reuters reported earlier this month that Binance has processed about $7.8 billion in Iranian-bought crypto since 2018. The Paris arbitration lawyer Aija Lejniece, who represents Binance users suing the company over a site outage, told Fortune earlier this year she believed CZ used “jurisdiction-hopping” as a strategy to shield the company from legal accountability. CZ told a live Twitter Spaces session on November 14 that he had set up “multiple headquarters and offices,” the main ones in Dubai and Paris, “but in a global operational sense we use a distributed workforce.”
A relationship gone sour
Bankman-Fried was a perfect foil to CZ. At one time, the crypto titans were reportedly friends and confidantes, which added an element of Shakespearian betrayal to the recent drama between the two. (CZ appeared on?Fortune’s cover last April, and SBF was on the August cover.)
Until the FTX collapse, SBF stood out from the crowd of libertarian, tech-obsessed crypto types. Gregarious and politically progressive, he came across as the nerdy-but-nice guy from your college dorm, with a shambolic mop of curls, and baggy shorts and T-shirts as his business attire. He is the son of two Stanford law professors and was raised in the heart of Silicon Valley, then graduated from MIT with a degree in physics. He ran FTX out of a group penthouse in tax-haven Bahamas—a detail deemed colorful, rather than alarming, until this month.
SBF was also a regular in Washington, where he hobnobbed with lawmakers and high-level officials. Bankman-Fried became one of the Democratic Party’s biggest donors, and testified before Senate committees (in jacket and tie) about the industry. He even inked a $135 million FTX naming rights deal for the Miami Heat’s basketball arena. Meanwhile, Zhao’s Chinese heritage made it harder for him to find allies in Washington.
To crypto watchers, one of the many dizzying experiences of the past week has been witnessing the drastic switch-around of two titans whose actions led to the meltdown. “It is a massive thing we have just had,” Jon de Wet, chief investment officer at the Australian digital wealth manager Zerocap, told Fortune on November 13. “This is the global financial crisis moment for crypto.”
It began Nov. 2, when the crypto news site CoinDesk revealed that much of the $14.6 billion in assets at Bankman-Fried’s trading company Alameda Research was comprised of FTX’s own crypto token, FTT. That prompted CZ to announce on Twitter, to his 7.7 million followers, that Binance it would sell all its FTT tokens, sparking a run on FTX of more than $5 billion. By Nov. 8, Bankman-Fried had no way to cover customers’ withdrawal orders, and called Zhao for help. Zhao offered to have Binance bail out FTX through a fire-sale purchase deal. Just one day later, Zhao walked away from the arrangement, “as a result of corporate due diligence,” he tweeted.
It was not the first time the two men’s fates were intertwined. Launching FTX two years after Binance, SBF’s business rocketed fast, steadily muscling in on CZ’s dominance. Binance invested in FTX, and in public, CZ hailed FTX’s rapid growth as good for the industry. But behind closed doors, Bankman-Fried reportedly fueled suspicions about CZ in private meetings in Washington, according to sources cited by the New York Times.
Vanquished, SBF admitted to the Times this week that badmouthing his rival—whose help he desperately needed in the end—”was not a good strategic move on my part.” It was a bitter breakup. After dumping a big portion of Binance’s FTX holdings, CZ tweeted?coldly: “We won’t pretend to make love after divorce.” FTX was as good as dead.
“Well played; you won”
With investors reeling in the aftermath, Zhao has raced to cement his role as the industry’s adult in the room. He told a packed audience at the Indonesia Tech Summit in Bali on November 11 that the industry has been “set back basically a few years,” but that it would emerge stronger in the long run, with fewer, more responsible players—presumably, though CZ did not state it, with Binance as top dog.
But SBF is not CZ’s only detractor. At the Abu Dhabi Finance Week on November 16, the prominent economist Nouriel Roubini, CEO of Nouriel Macro Associates, called the Binance chief exec “a walking time bomb” who should be expelled from his Dubai base, and said crypto was “an ecosystem that is totally corrupt.” He later tweeted that Binance had allowed “every sleazy activity to occur on their shady platform.”
On November 13, CZ tweeted he was launching a crypto industry recovery fund—apparently led by himself—to protect investors from blowouts like FTX, and called on others to join his effort. In addition, he told the Twitter Spaces audience that he was “trying to form a global industry association in the crypto space,” which would share companies’ proof of reserves, and enhance “transparency.”
Binance’s chief insists he did not manipulate FTX’s downfall. “I apologize for any turmoil I caused,” CZ said on November 14 on Twitter Spaces. “Even me, I didn’t know they were that insolvent until Sam called me.” Bankman-Fried does not seem to buy that. On Twitter on November 11, he lashed out at his “sparring partner” saying: “Well played; you won.”
“Very persistent”
CZ describes himself as “a tech guy at heart, and not good at relationships.” Watching the crypto market heat up, he sold his Shanghai apartment for $1 million and poured the money into launching Binance in 2017.
His close friends barely grasped his idea, but gave him the benefit of the doubt. Daming Zhu, a Shanghai venture capitalist and one of Zhao’s former poker buddies in that city, told Fortune earlier this year that he plowed a million renminbi (about $141,000) into his friend’s crypto startup in 2017, and now regards it as “the best investment I ever made.” At the time, however, he says Zhao’s friends knew nothing about crypto. “None of us understood what he was doing,” he said, “but he was very persistent.”
CZ will need that persistence to ride out crypto’s gyrations. He is keenly aware that FTX’s downfall—in which he had a central part—has shattered investors’ trust in crypto, perhaps for some time. That, he said on the Twitter Spaces session on November 14, is unfair. He complained that media outlets have pilloried all crypto executives in the wake of Bankman-Fried’s collapse—and he drew a contrast to their coverage of Bernard Madoff’s Ponzi-scheme hedge fund, which was cast as being “just his own problem, not the industry’s problem.”
Rebuilding trust in the industry will be Zhao’s urgent task. But winning back investors’ trust could well mean relinquishing crypto’s freewheeling, unregulated status—from which he has hugely benefited until now. Last week he promised that Binance will start releasing its “proof of reserves” and called upon others to do the same. He has yet to do so, but in another move to show transparency, Binance did release proof of collateral for its Binance Bridge pegged tokens.
As he tries to step into the vacuum left by SBF, casting himself as the wise leader, it remains to be seen whether investors will be convinced. “We don’t regard other exchanges as competitors,” he said on Twitter Spaces on November 14. “For us, we are more focused on growing the industry.”
Perhaps that is true. But one thing seems clear: FTX’s obliteration is Binance’s gain—with Zhao the gladiator standing atop its bloodied corp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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