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殼被做空，未必是壞事
柏文喜
2021-12-20
編者按：
12月17日晚七點，貝殼發布關于渾水做空報告的詳細回應，稱根據公司對渾水做空報告的初步審閱和評價，該報告沒有根據，存在大量事實錯誤、未經證實的陳述、誤導性猜測和解釋，并稱報告顯示出渾水對中國的房產交易行業缺乏基本的認知。此前在12月16日，做空機構渾水表示，正在做空貝殼找房，并發布報告稱貝殼虛構多項財務數據，存在欺詐行為。該報告發布后一度引發貝殼股價大幅震蕩，但在貝殼發布詳細回應后，貝殼股價反彈收復失地，17日美股收盤時報19.36美元，上漲5.73%。
眾所周知，渾水之前還做空過新東方、瑞幸等公司，但并非無往不利。而一直倡導“做正確的事情，即使這很困難”的貝殼，在這場交鋒中目前還難言全勝。實際上，像渾水這種禿鷲式的入侵，雖然會對中概股企業在中美沖突風險之下造成雪上加霜的負面影響，但也會迫使其無論從業績還是法律、財務、信披方面行事更為嚴謹合規，因此也不見得都是壞事。另外，A股是否有必要引進做空機制和環境，也是一個十分值得關注與探討的問題。
俗話說，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做空作為資本市場的合法合規行為，是一種十分常見的證券與期貨投資方式，本不應大驚小怪，所謂有做多就必有做空，因此我們首先不要將做空作為洪水猛獸來看待。對于做空的投資者而言，一方面賺到了錢，另一方面也促使了資本市場的完善與上市公司治理的規范透明。而以做空研究報告為業務的公司也是資本市場上很重要的組成部分，對中國人而言，留下較深印象的這類公司前有香椽(Citron Research)，后有渾水（Muddy Waters Research）。
中概股之所以成為被做空的高發區，一方面與美國上市標準較為寬松而導致的不少中概股個股本身的質地與基本面較差有關，另一方面也和中概股較為普遍的企業治理不夠規范、信息披露不夠及時與透明有關。
此次渾水做空貝殼，應該是自認為抓到了貝殼公開資料的邏輯矛盾或者財務、交易數據的可疑之處。貝殼在左暉去世以及近來疫情的影響下面臨巨大的業績壓力，加上上市過程中有較大的騰挪，應該也存在不少容易被人質疑的空間和機會。另外貝殼的估值相對也比較高，有被做空的價值——如果是垃圾股自然就沒有被做空的價值了。
不過，渾水此次出手，和做空瑞幸手法還是有所不同的。上次做空瑞幸是從財務和業績造假著手，并且最終得到了印證并導致了其股價大跌和管理層更迭；此次做空貝殼，是從基礎的交易數據和對于實體店、代理商的盡調數據方面著手，以此來證明貝殼發布的財報不夠可靠。
從目前貝殼對渾水做空報告的反駁聲明來看還是比較有力的，無論是從渾水抓取數據口徑偏差，還是盡調方法的不足都作了必要的反駁，可以說抓到了渾水報告薄弱與錯誤的要害之處，充分說明了渾水數據采集確實有問題以及缺乏對于中國房地產市場的基本認知。另外，貝殼也表示愿意委托第三方審計機構并向其開放相關數據，再以此審計報告來說話。整體而言，貝殼的反應是積極、及時和不失策略的，對于穩定市場情緒發揮了積極作用。
目前，貝殼的股價已經實現了理性回歸。應該說以貝殼的企業基本面而言，還是比較抗打壓和質疑的，但是未來貝殼在財務規范性與信息披露的及時透明程度上還需要加以提高。當前國內房地產市場已經呈現逐步回暖之勢，而且未來二手房市場的比例會更快提升，這對于貝殼的發展都是十分利好的，被做空之后的貝殼也積累了經驗教訓并經受了必要的洗禮，未來的路應該會走的更好。不過，貝殼可能也要作好回港股或者A股二次上市的風險備份工作。
渾水之前還做空過新東方、瑞幸等公司，但并非無往不利。無論對貝殼還是其它中概股企業，像渾水這種禿鷲式的入侵，一方面會對其在中美沖突風險之下造成雪上加霜的負面影響，另一方面也會迫使其無論從業績還是法律、財務、信披方面行事更為嚴謹合規，因此也不見得都是壞事。另外，A股是否有必要引進做空機制和做空環境，也是一個十分值得資本市場關注與探討的問題。
進一步看，即使中概股震蕩、渾水做空等一系列問題會成為加速中概股回歸港股或者A股的因素之一，我們也要看到，貝殼這樣的行業優勢企業之所以沒有選擇A股和港股而是赴美上市也是有客觀原因的。有時候“出走”恐怕不能從企業本身去找問題，而更多需要A股和港股相關方面來思考，如何建設多層次資本市場，吸引和留住更多的優秀企業在國內上市。（財富中文網）
作者柏文喜為財富中文網專欄作家，IPG中國區首席經濟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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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劉蘭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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