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幸事件入選全球十大年度商業丑聞
《財富》編輯部
2020-12-31
在普通年份，人們很難忘卻那些最不堪的企業丑聞以及最糟糕的高管瀆職行為。然而在2020年，很多人發現自己的經濟已是如此之拮據，以至于都難以回想起過去12個月中都發生了哪些不端事件。為此，《財富》編輯匯編了今年10大最奇怪、最有看點、最吸引眼球的商業丑聞。
Nikola的滑行門事件
可能受聲名狼藉的血液檢測公司Theranos的鼓舞，一直以來，氫燃料電動卡車初創企業Nikola有點過于相信口頭禪“一直裝到成功為止”。做空公司Hindenburg Research在9月稱，Nikola及其首席執行官特雷弗·米爾頓對于其技術做出了一系列不實宣傳，其中包括2016年展示行駛狀態Nikola貨運卡車的宣傳視頻，這段處理過的視頻實際上是卡車在一個長斜坡上向下滑行。
Nikola隨后承認了上述內容。然而，公司厚顏無恥地稱，自己并未欺騙，因為公司當時將視頻描述為用于展示“行駛中”的車輛，從字面上來講沒有問題，即便行駛的動力源于引力而非氫燃料。盡管如此，米爾頓很快便自食其果，辭去了首席執行官一職。
對于企業丑聞的粉絲來說，這件事的真正叫絕之處在于，Hindenburg發布這一報告時，通用汽車兩天前剛宣布了與Nikola之間的重大合作計劃（這個時間點的確有助于Hindenburg通過做空大賺一筆）。根據該計劃，通用汽車將成為Nikola的大股東，并制造Nikola計劃推出的Badger電動皮卡。在應對這件不怎么光彩的事情上，通用汽車倒是顯得異常從容，公司直到11月底才宣布直接退出這項計劃。
Nikola股價在6月達到了79.73美元的峰值，今日的股價不到17美元。——David Z.Morris
Wirecard的崩塌
Wirecard的故事可謂是二合一式的丑聞。前首席執行官馬庫斯·布勞恩似乎認為這家金融服務公司賬上有21億美元莫須有的資金，并借此在各種活動中粉飾自家的形象。公司在6月破產，投資者損失了數十億美元。另一個丑聞在于，盡管多年來外界一直在釋放警告信號，但監管方和審計方均未能發現這個即將到來的災難。前檢察官、舞弊審核師協會會長布魯斯·多瑞斯說：“當你看到已發生事件的規模之后，Wirecard簡直就是德國的安然。”
如今已經破產解體的Wirecard是歐洲知名的金融科技公司，致力于在全球提供移動支付和銀行服務。公司創建于1999年，在2002年幾近破產，當時，畢馬威前咨詢師布勞恩對其進行了注資，并成為了公司的首席執行官。該公司進行了擴張，上了市，吸引到了新資本，并保持了增長。
其成功超過了金融業務的增長。Wirecard還是德國和歐洲的驕傲，這家看似欣欣向榮的國際化公司所在的這個重要新行業一直由中國和美國初創企業把持。Wirecard火箭般的增速于2018年達到了高潮，當時，投資者給出了240億歐元的估值（約合270億美元），而且公司還闖入了德國上層商業圈，成為了DAX股指的30名成員之一。
然而，有些事情并不對勁。外部人士，尤其是《金融時報》記者丹·麥克魯姆自2015年以來一直發現Wirecard的賬戶存在不符的問題。Wirecard總會強烈地否認公司存在任何問題，然而外界的質疑聲并未斷絕。2019年，德國市場監管機構德國聯邦金融監管局展開了調查，不過不是針對Wirecard，而是《金融時報》。當新加坡警察在1個月后突襲Wirecard辦公室時，德國聯邦金融監管局下令在兩個月內禁止對Wirecard股票進行做空操作。
局勢于去年6月發展到了關鍵時刻，當時Wirecard宣布，公司賬上的19億歐元（約合21億美元）“消失了”。布勞恩火速辭職。公司很快宣布了“一個普遍存在的可能性”，也就是消失的資金“并不存在”。布勞恩在第二天遭到逮捕，而且一直處于關押之中。公司股價曾一度達到了191歐元（約合233美元），最近只有0.43歐元（約合52美分）。
歐洲議會發布的一則報告將Wirecard的崩塌稱之為“歐洲資本市場可能具有重大影響力的事件”，應引發金融市場監管的零售改革。安然的倒塌催生了《薩班斯-奧克斯利法案》。如果WireCard丑聞能夠引發類似的反應，那么它至少還能發揮一點作用。
瑞幸咖啡的財務泡沫
對于瑞幸來說，不幸的是好運很快就用光了。這家初創咖啡連鎖店成立于2017年10月，很顯然，它以迅雷般的發展之勢取代了星巴克，在年初成為了中國最大的現磨咖啡巨頭。然而，公司隨后對賬目瘋狂造假的供認不諱說明：公司夢想中的抱負——咖啡因熱，也就是讓喝茶的民族喜愛上咖啡，基本都是鏡花水月。
作為中國最年輕、最炙手可熱的所謂獨角獸初創企業，總部位于北京的瑞幸將自己宣傳成一家科技公司而不是一家美化了的咖啡業務。瑞幸吸引人們通過其移動應用預訂外帶飲品和送貨飲品。公司推出了大量的折扣，以及“免費”贈飲券，將其飲品的價格削減至市場價格的約三分之一。與任何好的初創企業一樣，高管們更看重增長而不是利潤。
在一段時間內，這項策略十分奏效。到2018年底，也就是其成立一年多一點的時間，瑞幸門店數超過了2000家，而且私人投資者給出了20億美元的估值。截至2019年5月，公司籌集了5.61億美元，并以42億美元的估值在納斯達克上市。2020年初，在貌似從星巴克三重皇冠中奪走了中國市場咖啡皇冠之后（按門店數衡量，瑞幸4500家，星巴克4300家），其估值達到了120億美元的歷史新高。
隨后，有關瑞幸造假的指控出現了。瑞幸一開始對美國知名做空公司Muddy Water發布于1月31日的報告予以否認，該報告指控瑞幸對銷售額造假。然而數周后，也就是4月2日，瑞幸對此供認不諱，承認有3.1億美元的收入屬于造假，占到了其2019年披露營收的很大一部分。瑞幸承認夸大了這一數字，其股票也遭到退市，領導團隊也進行了重組。12月，瑞幸以1.8億美元的金額與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達成了和解。
瑞幸最近任命的董事長兼首席執行官郭謹一在一則聲明中表示，該交易“反映了我們的配合與補救措施，能夠讓公司繼續執行其商業策略。”他補充說，公司“致力于打造一個強有力的內部財務管控系統，并將采用合規與公司治理領域的最佳實踐。”
Twitter的安全錯誤
2020年7月15日下午，一系列日漸知名的Twitter賬戶，包括艾倫·馬斯克，金·卡戴珊和巴拉克·奧巴馬的賬號似乎變得有點奇怪，均發出了一則簡單的比特幣騙局。Twitter不得不關閉了所有已驗證賬戶的推送內容，而自己則在加緊尋找安全漏洞。
劫持這些賬戶的是不是俄羅斯的精英黑客團隊？還是具有國家背景的朝鮮特工？都不是。佛羅里達州一位名為格拉漢姆·伊萬的無聊青少年及其幾位朋友通過電話玩弄了Twitter的一名雇員，并讓這位雇員吐露了重設賬戶密碼和郵件地址所需的認證信息。克拉克數周之后遭到了逮捕，而且正在等待庭審。舊金山安全公司SocialProof Security首席執行官雷切爾·托巴克說：“這是教科書中最古老的把戲。”
Twitter開始限制擁有這類權限的雇員人數，并采取了其他措施來加強安全舉措。公司還發布了一篇綜合報告，介紹了此次事件是如何發生的。托巴克說，此舉幫助提升了很多公司在這一方面的認識，并改善了其培訓，以防止出現進一步的“社交改造”黑客事件。“人員是第一道防線。”——Aaron Pressman
特斯拉抵抗封鎖令
電動汽車制造商特斯拉在2020年大大超出了人們的預期。一開始是遠超預期的新冠疫情前第一季度營收，然后是公司借此擠入了標普500指數。然而，首席執行官艾倫·馬斯克對加州控制新冠病毒疫情舉措的反應倒是讓其公司的光環暗淡了不少。
第一輪抵抗出現在4月，當時特斯拉試圖通過呼吁員工回到其弗雷蒙特工廠來抵抗封鎖令，但卻遭到了阿拉梅達郡官員的阻止。數天之后，在公布該季度驚艷業績的4月營收電話會議上，馬斯克將加州封鎖令描述為“法西斯”的言辭讓一眾投資者和分析師感到震驚。隨后，30萬美國人死于新冠疫情的事實讓這一言辭聽起來更為糟糕。
5月9日，特斯拉為擺脫封鎖令而提起了訴訟，并有理有據地指出該令與阿拉梅達郡將特斯拉劃分為“必要企業”的聲明相沖突。然而數天之后，特斯拉在沒有獲得許可的情況下直接重新開始生產。阿拉梅達郡官員似乎對馬斯克這種自由主義式反抗讓步了，并于5月13日宣布將批準特斯拉重啟工廠的計劃，但特斯拉在此之前便已經重啟。
隨后，有人稱工廠的環境存在安全隱患，包括口罩佩戴要求執行松懈，而且特斯拉的員工幾乎馬上就檢測出了新冠病毒陽性。馬斯克似乎想證明自己既能夠投身于應對氣候變化，又能夠悄然無息地扮演詹姆斯·邦德電影中的反派人物，他對員工說，如果他們擔心健康安全問題，他們可以待在家，但隨后就向一些待在家中的員工送去了勞動合同終止書。——David Z. Morris
麥當勞的花邊新聞
2019年底，麥當勞首席執行官史蒂夫·伊斯特布魯克因與下屬的色情短信被炒了魷魚，公司當時將其稱之為自愿關系。伊斯特布魯克在當時向員工發送的一封郵件中說：“有鑒于公司的價值，我同意董事會的決定，離開公司的時候到了。”
自那之后，事情變得越發混亂。8月，麥當勞向伊斯特布魯克提起訴訟，稱其在被公司開除一年之前與麥當勞的三名女雇員存在性關系，并批準向其中一名女性發放了數十萬美元的股票。麥當勞還稱，伊斯特布魯克在最初的調查期間隱藏了證據，從其手機刪除了郵件。有鑒于這些所謂的新發現，麥當勞認為這些導致公司做出了開除伊斯特布魯克的決定，而且伊斯特布魯克應返還其遣散費。伊斯特布魯克反擊稱，麥當勞對于股票獎勵是知情的，而且在協商其遣散費之時也掌握伊斯特布魯克其他幾段關系的信息。
該訴訟仍在進行當中，但很明顯，在麥當勞試圖與其前首席執行官的行為劃清界限之時，麥當勞愿意以一種美國企業界少見的方式，將其家丑公布于眾。——Beth Kowitt
薪酬保護項目欺詐
從絕大多數指標來講，這個稱之為薪酬保護項目、價值6700億美元的龐大計劃是美國歷史上規模最大的小企業援助計劃，也是聯邦政府歷史罕見疫情應對舉措的一個里程碑，全美眾多小企業主在這次疫情中受到了毀滅性打擊。
然而，就在其作為2.2萬億《冠狀病毒援助、救濟和經濟安全法案》的一部分推出9個月之后，該項目迅速成為了政府干預最令人詬病缺點的代名詞，也就是浪費、貪污和造假。批評家稱這一切源于特朗普政府的管理不當和缺乏透明度。
薪酬保護項目欺詐案例可謂是不在少數，而且層出不窮，從聲稱收到800多萬美元政府資金的冒牌佛羅里達州政府部門，到聲稱揮霍近100萬美元薪酬保護項目資金投資加密貨幣的德州男士。這些案例似乎只是冰山一角；有人稱，即便沒有數十億美元，也有數億美元的納稅人資金可能通過薪酬保護項目被欺詐性地挪作他用，而且政府監察部門也承認了存在“廣泛的潛在欺詐和濫用”可能性。
特朗普政府自身則稱，該項目成功地將5200多億美元發放給了約520萬家美國企業，從而讓眾多公司能夠在嚴重的經濟不景氣期間挽救工作崗位，給工人開餉。但即便屬于合法發放，該項目也存在明顯的漏洞。小企業協會最近發布的數據顯示，超過一半以上的薪酬保護項目資金都流向了不到5%的接收者，超過四分之一流向了不到1%的接收者，在這個一邊倒的資金發放項目中，資金充足的大型上市公司成為了受益者之一。
此外，有充分的證據表明，很多小企業，由其是少數族裔持有的企業（受疫情沖擊尤為嚴重的企業），未能通過該項目獲取其所需的資金。與此同時，有錢的名人和有關系的政客則發現，獲取自己所需的資金猶如探囊取物。
正如一家政府監管機構所說的那樣：“從根本上來講，特朗普政府推出的這個項目不僅設計十分拙劣，而且經營也不到位。”——Rey Mashayekhi
富國銀行
富國銀行是2020年最大的商業丑聞？那不是2016年的事嗎？
事實上，準確來講，丑聞始于2016年。4年后，丑聞竟然愈演愈烈，值得我們為其頒發商業丑聞里的特別成就獎，也因此在我們的清單中占據了一席之地。
丑聞始于2016年9月8日，當時有消息傳出，富國銀行創建了200多萬個假賬戶，而且將支付1.85億美元的罰金。這則驚人的發現立刻成為了新聞頭條，數周之后，國會多個委員會舉行了聽證會，而首席執行官約翰·斯頓夫突然退休。由于支付了罰金而且更換了領導層，麻煩似乎很快就能得到解決，但事實并非如此。
讓我們快進到2020年：1月，斯頓夫同意因其在丑聞中扮演的角色，向美國貨幣監理署支付1750萬美元的罰金，同時，監理署還向其他五名前任高管開出了3750萬美元的罰單。富國銀行在2月同意支付30億美元來解決聯邦有關丑聞的刑事及民事調查。美國檢察官安德魯·穆瑞說：“有鑒于富國銀行非法行徑驚人的規模、范圍和時限，這個金額是合理的。”11月，斯頓夫同意向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支付250萬美元的罰金。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還起訴了加里·托爾斯特德，他在假賬戶創建期間擔任富國銀行零售銀行業務的負責人。
這些只是該事件在2020年的主要進展。在這期間，丑聞愈演愈烈，而不是大事化小。該銀行發現其創建了350萬個假賬戶，而不是200萬個。它還發現，自己向80多萬名車貸客戶征收了這些客戶并不需要或甚至不知道的保險費用（罰金10億美元，集體訴訟和解費用約4億美元）。
最嚴重的損失在于，美聯儲于2018年禁止富國銀行的資產規模超過其2017年年底1.95萬億美元的水平，這個制裁可謂是史無前例。這也是丑聞爆出后富國銀行業績遠低于標普500企業以及其他幾家大銀行（摩根大通、美國銀行、花期）的主要原因。
富國銀行2月與司法部門的和解包括一份延期的檢控協議，取決于該銀行“繼續配合政府的進一步調查”。進一步調查？4年之后，這個史詩級的丑聞還遠沒有畫上句號。——Geoff Colvin
eBay發起攻擊
2019年8月，在線零售博客eCommerce Bytes創始人伊娜和大衛·斯坦恩夫婦遭到了各種形式的騷擾：郵寄至家中的奇怪威脅物品，包括一個血淋淋的豬臉面具，活蜘蛛和蟑螂，色情照片和一本有關悼念一對夫婦的書；昂貴的深夜比薩外賣訂單；以及Craigslist的廣告，內容是舉行時髦人士舞會，以及房產銷售，地址就是這對夫婦的住址。
住在馬薩諸塞州納迪克的這對夫婦向警察報告了這些事件。直到這對夫婦發現有人開車監視和跟蹤他們之后，警局才開始有了線索，《華爾街日報》稱，兩輛不同的車都是租的，承租方是eBay員工。刑事調查發現eBay內部一直對這兩位博主存在敵意，因為他們有時候在其報道中經常批評eBay。
FBI的一份口供顯示，前eBay首席溝通官史蒂夫·維莫在2019年4月閱讀了eCommerce Bytes有關eBay時任首席執行官德文·溫尼格薪資的一篇貼文，然后向溫尼格發信息說：“我們會往死里整她。”這位女士指的就是作者伊娜·斯坦恩。
溫尼格和維莫于2019年9月離開了公司。《財富》阿隆·普利斯曼在年初有關該丑聞的一份摘要中寫道，eBay在一份聲明中指出，“盡管溫尼格并沒有授權開展騷擾活動，但其有關博客‘不恰當的溝通’是‘導致其離開公司的多個原因之一’。”
在彭博獲取的另一份聲明中，eBay稱，“公司和eBay現有任何員工都未受到指控”，而且eBay“在2019年8月便收到執法部門的通知，稱其安保人員對一名報道eBay公司的博主及其丈夫實施了可疑行徑。”公司稱在2019年9月“開除了所有涉事員工”。
調查員發現，策劃這一事件的團伙使用了預付借記卡、一次性手機、匿名郵箱賬號以及VPN軟件，以隱匿其身份，并刪除信息記錄。9月，在6名據稱涉嫌此案的個人中，有四位承認參與了這一事件，并很快就密謀網絡跟蹤以及密謀賄賂證人認罪。——Lydia Belanger
卡洛斯·戈恩
從理論上來講，卡洛斯·戈恩是在2019年12月29日登上了從家前往東京的高速列車（他在東京面臨著有關其財務違規的指控，而且可免費保釋）。然而直到1月初，有關戈恩逃離其所稱的“被操縱的日本司法系統”的全部細節才開始出現在各大媒體的報道中。搭乘火車應該是其逃亡黎巴嫩的第一步，而且似乎照搬了好萊塢的電影橋段。在一名前特種部隊人員的幫助下，戈恩藏在了一個用于運輸音響設備的箱子中，然后登上了飛往伊斯坦布爾的私人飛機，隨后換乘了一架小飛機，來到了貝魯特（他在黎巴嫩有一個家，而且無需面臨日本的引渡條款）。
有關戈恩冒險故事的最令人吃驚的事情是什么？那就是1月份我們很多人都天真地認為這件事必然將成為2020年年度商業故事的事實。——Lee Clifford（財富中文網）
譯者：馮豐
審校：夏林
在普通年份，人們很難忘卻那些最不堪的企業丑聞以及最糟糕的高管瀆職行為。然而在2020年，很多人發現自己的經濟已是如此之拮據，以至于都難以回想起過去12個月中都發生了哪些不端事件。為此，《財富》編輯匯編了今年10大最奇怪、最有看點、最吸引眼球的商業丑聞。
Nikola的滑行門事件
可能受聲名狼藉的血液檢測公司Theranos的鼓舞，一直以來，氫燃料電動卡車初創企業Nikola有點過于相信口頭禪“一直裝到成功為止”。做空公司Hindenburg Research在9月稱，Nikola及其首席執行官特雷弗·米爾頓對于其技術做出了一系列不實宣傳，其中包括2016年展示行駛狀態Nikola貨運卡車的宣傳視頻，這段處理過的視頻實際上是卡車在一個長斜坡上向下滑行。
Nikola隨后承認了上述內容。然而，公司厚顏無恥地稱，自己并未欺騙，因為公司當時將視頻描述為用于展示“行駛中”的車輛，從字面上來講沒有問題，即便行駛的動力源于引力而非氫燃料。盡管如此，米爾頓很快便自食其果，辭去了首席執行官一職。
對于企業丑聞的粉絲來說，這件事的真正叫絕之處在于，Hindenburg發布這一報告時，通用汽車兩天前剛宣布了與Nikola之間的重大合作計劃（這個時間點的確有助于Hindenburg通過做空大賺一筆）。根據該計劃，通用汽車將成為Nikola的大股東，并制造Nikola計劃推出的Badger電動皮卡。在應對這件不怎么光彩的事情上，通用汽車倒是顯得異常從容，公司直到11月底才宣布直接退出這項計劃。
Nikola股價在6月達到了79.73美元的峰值，今日的股價不到17美元。——David Z.Morris
Wirecard的崩塌
Wirecard的故事可謂是二合一式的丑聞。前首席執行官馬庫斯·布勞恩似乎認為這家金融服務公司賬上有21億美元莫須有的資金，并借此在各種活動中粉飾自家的形象。公司在6月破產，投資者損失了數十億美元。另一個丑聞在于，盡管多年來外界一直在釋放警告信號，但監管方和審計方均未能發現這個即將到來的災難。前檢察官、舞弊審核師協會會長布魯斯·多瑞斯說：“當你看到已發生事件的規模之后，Wirecard簡直就是德國的安然。”
如今已經破產解體的Wirecard是歐洲知名的金融科技公司，致力于在全球提供移動支付和銀行服務。公司創建于1999年，在2002年幾近破產，當時，畢馬威前咨詢師布勞恩對其進行了注資，并成為了公司的首席執行官。該公司進行了擴張，上了市，吸引到了新資本，并保持了增長。
其成功超過了金融業務的增長。Wirecard還是德國和歐洲的驕傲，這家看似欣欣向榮的國際化公司所在的這個重要新行業一直由中國和美國初創企業把持。Wirecard火箭般的增速于2018年達到了高潮，當時，投資者給出了240億歐元的估值（約合270億美元），而且公司還闖入了德國上層商業圈，成為了DAX股指的30名成員之一。
然而，有些事情并不對勁。外部人士，尤其是《金融時報》記者丹·麥克魯姆自2015年以來一直發現Wirecard的賬戶存在不符的問題。Wirecard總會強烈地否認公司存在任何問題，然而外界的質疑聲并未斷絕。2019年，德國市場監管機構德國聯邦金融監管局展開了調查，不過不是針對Wirecard，而是《金融時報》。當新加坡警察在1個月后突襲Wirecard辦公室時，德國聯邦金融監管局下令在兩個月內禁止對Wirecard股票進行做空操作。
局勢于去年6月發展到了關鍵時刻，當時Wirecard宣布，公司賬上的19億歐元（約合21億美元）“消失了”。布勞恩火速辭職。公司很快宣布了“一個普遍存在的可能性”，也就是消失的資金“并不存在”。布勞恩在第二天遭到逮捕，而且一直處于關押之中。公司股價曾一度達到了191歐元（約合233美元），最近只有0.43歐元（約合52美分）。
歐洲議會發布的一則報告將Wirecard的崩塌稱之為“歐洲資本市場可能具有重大影響力的事件”，應引發金融市場監管的零售改革。安然的倒塌催生了《薩班斯-奧克斯利法案》。如果WireCard丑聞能夠引發類似的反應，那么它至少還能發揮一點作用。
瑞幸咖啡的財務泡沫
對于瑞幸來說，不幸的是好運很快就用光了。這家初創咖啡連鎖店成立于2017年10月，很顯然，它以迅雷般的發展之勢取代了星巴克，在年初成為了中國最大的現磨咖啡巨頭。然而，公司隨后對賬目瘋狂造假的供認不諱說明：公司夢想中的抱負——咖啡因熱，也就是讓喝茶的民族喜愛上咖啡，基本都是鏡花水月。
作為中國最年輕、最炙手可熱的所謂獨角獸初創企業，總部位于北京的瑞幸將自己宣傳成一家科技公司而不是一家美化了的咖啡業務。瑞幸吸引人們通過其移動應用預訂外帶飲品和送貨飲品。公司推出了大量的折扣，以及“免費”贈飲券，將其飲品的價格削減至市場價格的約三分之一。與任何好的初創企業一樣，高管們更看重增長而不是利潤。
在一段時間內，這項策略十分奏效。到2018年底，也就是其成立一年多一點的時間，瑞幸門店數超過了2000家，而且私人投資者給出了20億美元的估值。截至2019年5月，公司籌集了5.61億美元，并以42億美元的估值在納斯達克上市。2020年初，在貌似從星巴克三重皇冠中奪走了中國市場咖啡皇冠之后（按門店數衡量，瑞幸4500家，星巴克4300家），其估值達到了120億美元的歷史新高。
隨后，有關瑞幸造假的指控出現了。瑞幸一開始對美國知名做空公司Muddy Water發布于1月31日的報告予以否認，該報告指控瑞幸對銷售額造假。然而數周后，也就是4月2日，瑞幸對此供認不諱，承認有3.1億美元的收入屬于造假，占到了其2019年披露營收的很大一部分。瑞幸承認夸大了這一數字，其股票也遭到退市，領導團隊也進行了重組。12月，瑞幸以1.8億美元的金額與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達成了和解。
瑞幸最近任命的董事長兼首席執行官郭謹一在一則聲明中表示，該交易“反映了我們的配合與補救措施，能夠讓公司繼續執行其商業策略。”他補充說，公司“致力于打造一個強有力的內部財務管控系統，并將采用合規與公司治理領域的最佳實踐。”
Twitter的安全錯誤
2020年7月15日下午，一系列日漸知名的Twitter賬戶，包括艾倫·馬斯克，金·卡戴珊和巴拉克·奧巴馬的賬號似乎變得有點奇怪，均發出了一則簡單的比特幣騙局。Twitter不得不關閉了所有已驗證賬戶的推送內容，而自己則在加緊尋找安全漏洞。
劫持這些賬戶的是不是俄羅斯的精英黑客團隊？還是具有國家背景的朝鮮特工？都不是。佛羅里達州一位名為格拉漢姆·伊萬的無聊青少年及其幾位朋友通過電話玩弄了Twitter的一名雇員，并讓這位雇員吐露了重設賬戶密碼和郵件地址所需的認證信息。克拉克數周之后遭到了逮捕，而且正在等待庭審。舊金山安全公司SocialProof Security首席執行官雷切爾·托巴克說：“這是教科書中最古老的把戲。”
Twitter開始限制擁有這類權限的雇員人數，并采取了其他措施來加強安全舉措。公司還發布了一篇綜合報告，介紹了此次事件是如何發生的。托巴克說，此舉幫助提升了很多公司在這一方面的認識，并改善了其培訓，以防止出現進一步的“社交改造”黑客事件。“人員是第一道防線。”——Aaron Pressman
特斯拉抵抗封鎖令
電動汽車制造商特斯拉在2020年大大超出了人們的預期。一開始是遠超預期的新冠疫情前第一季度營收，然后是公司借此擠入了標普500指數。然而，首席執行官艾倫·馬斯克對加州控制新冠病毒疫情舉措的反應倒是讓其公司的光環暗淡了不少。
第一輪抵抗出現在4月，當時特斯拉試圖通過呼吁員工回到其弗雷蒙特工廠來抵抗封鎖令，但卻遭到了阿拉梅達郡官員的阻止。數天之后，在公布該季度驚艷業績的4月營收電話會議上，馬斯克將加州封鎖令描述為“法西斯”的言辭讓一眾投資者和分析師感到震驚。隨后，30萬美國人死于新冠疫情的事實讓這一言辭聽起來更為糟糕。
5月9日，特斯拉為擺脫封鎖令而提起了訴訟，并有理有據地指出該令與阿拉梅達郡將特斯拉劃分為“必要企業”的聲明相沖突。然而數天之后，特斯拉在沒有獲得許可的情況下直接重新開始生產。阿拉梅達郡官員似乎對馬斯克這種自由主義式反抗讓步了，并于5月13日宣布將批準特斯拉重啟工廠的計劃，但特斯拉在此之前便已經重啟。
隨后，有人稱工廠的環境存在安全隱患，包括口罩佩戴要求執行松懈，而且特斯拉的員工幾乎馬上就檢測出了新冠病毒陽性。馬斯克似乎想證明自己既能夠投身于應對氣候變化，又能夠悄然無息地扮演詹姆斯·邦德電影中的反派人物，他對員工說，如果他們擔心健康安全問題，他們可以待在家，但隨后就向一些待在家中的員工送去了勞動合同終止書。——David Z. Morris
麥當勞的花邊新聞
2019年底，麥當勞首席執行官史蒂夫·伊斯特布魯克因與下屬的色情短信被炒了魷魚，公司當時將其稱之為自愿關系。伊斯特布魯克在當時向員工發送的一封郵件中說：“有鑒于公司的價值，我同意董事會的決定，離開公司的時候到了。”
自那之后，事情變得越發混亂。8月，麥當勞向伊斯特布魯克提起訴訟，稱其在被公司開除一年之前與麥當勞的三名女雇員存在性關系，并批準向其中一名女性發放了數十萬美元的股票。麥當勞還稱，伊斯特布魯克在最初的調查期間隱藏了證據，從其手機刪除了郵件。有鑒于這些所謂的新發現，麥當勞認為這些導致公司做出了開除伊斯特布魯克的決定，而且伊斯特布魯克應返還其遣散費。伊斯特布魯克反擊稱，麥當勞對于股票獎勵是知情的，而且在協商其遣散費之時也掌握伊斯特布魯克其他幾段關系的信息。
該訴訟仍在進行當中，但很明顯，在麥當勞試圖與其前首席執行官的行為劃清界限之時，麥當勞愿意以一種美國企業界少見的方式，將其家丑公布于眾。——Beth Kowitt
薪酬保護項目欺詐
從絕大多數指標來講，這個稱之為薪酬保護項目、價值6700億美元的龐大計劃是美國歷史上規模最大的小企業援助計劃，也是聯邦政府歷史罕見疫情應對舉措的一個里程碑，全美眾多小企業主在這次疫情中受到了毀滅性打擊。
然而，就在其作為2.2萬億《冠狀病毒援助、救濟和經濟安全法案》的一部分推出9個月之后，該項目迅速成為了政府干預最令人詬病缺點的代名詞，也就是浪費、貪污和造假。批評家稱這一切源于特朗普政府的管理不當和缺乏透明度。
薪酬保護項目欺詐案例可謂是不在少數，而且層出不窮，從聲稱收到800多萬美元政府資金的冒牌佛羅里達州政府部門，到聲稱揮霍近100萬美元薪酬保護項目資金投資加密貨幣的德州男士。這些案例似乎只是冰山一角；有人稱，即便沒有數十億美元，也有數億美元的納稅人資金可能通過薪酬保護項目被欺詐性地挪作他用，而且政府監察部門也承認了存在“廣泛的潛在欺詐和濫用”可能性。
特朗普政府自身則稱，該項目成功地將5200多億美元發放給了約520萬家美國企業，從而讓眾多公司能夠在嚴重的經濟不景氣期間挽救工作崗位，給工人開餉。但即便屬于合法發放，該項目也存在明顯的漏洞。小企業協會最近發布的數據顯示，超過一半以上的薪酬保護項目資金都流向了不到5%的接收者，超過四分之一流向了不到1%的接收者，在這個一邊倒的資金發放項目中，資金充足的大型上市公司成為了受益者之一。
此外，有充分的證據表明，很多小企業，由其是少數族裔持有的企業（受疫情沖擊尤為嚴重的企業），未能通過該項目獲取其所需的資金。與此同時，有錢的名人和有關系的政客則發現，獲取自己所需的資金猶如探囊取物。
正如一家政府監管機構所說的那樣：“從根本上來講，特朗普政府推出的這個項目不僅設計十分拙劣，而且經營也不到位。”——Rey Mashayekhi
富國銀行
富國銀行是2020年最大的商業丑聞？那不是2016年的事嗎？
事實上，準確來講，丑聞始于2016年。4年后，丑聞竟然愈演愈烈，值得我們為其頒發商業丑聞里的特別成就獎，也因此在我們的清單中占據了一席之地。
丑聞始于2016年9月8日，當時有消息傳出，富國銀行創建了200多萬個假賬戶，而且將支付1.85億美元的罰金。這則驚人的發現立刻成為了新聞頭條，數周之后，國會多個委員會舉行了聽證會，而首席執行官約翰·斯頓夫突然退休。由于支付了罰金而且更換了領導層，麻煩似乎很快就能得到解決，但事實并非如此。
讓我們快進到2020年：1月，斯頓夫同意因其在丑聞中扮演的角色，向美國貨幣監理署支付1750萬美元的罰金，同時，監理署還向其他五名前任高管開出了3750萬美元的罰單。富國銀行在2月同意支付30億美元來解決聯邦有關丑聞的刑事及民事調查。美國檢察官安德魯·穆瑞說：“有鑒于富國銀行非法行徑驚人的規模、范圍和時限，這個金額是合理的。”11月，斯頓夫同意向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支付250萬美元的罰金。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還起訴了加里·托爾斯特德，他在假賬戶創建期間擔任富國銀行零售銀行業務的負責人。
這些只是該事件在2020年的主要進展。在這期間，丑聞愈演愈烈，而不是大事化小。該銀行發現其創建了350萬個假賬戶，而不是200萬個。它還發現，自己向80多萬名車貸客戶征收了這些客戶并不需要或甚至不知道的保險費用（罰金10億美元，集體訴訟和解費用約4億美元）。
最嚴重的損失在于，美聯儲于2018年禁止富國銀行的資產規模超過其2017年年底1.95萬億美元的水平，這個制裁可謂是史無前例。這也是丑聞爆出后富國銀行業績遠低于標普500企業以及其他幾家大銀行（摩根大通、美國銀行、花期）的主要原因。
富國銀行2月與司法部門的和解包括一份延期的檢控協議，取決于該銀行“繼續配合政府的進一步調查”。進一步調查？4年之后，這個史詩級的丑聞還遠沒有畫上句號。——Geoff Colvin
eBay發起攻擊
2019年8月，在線零售博客eCommerce Bytes創始人伊娜和大衛·斯坦恩夫婦遭到了各種形式的騷擾：郵寄至家中的奇怪威脅物品，包括一個血淋淋的豬臉面具，活蜘蛛和蟑螂，色情照片和一本有關悼念一對夫婦的書；昂貴的深夜比薩外賣訂單；以及Craigslist的廣告，內容是舉行時髦人士舞會，以及房產銷售，地址就是這對夫婦的住址。
住在馬薩諸塞州納迪克的這對夫婦向警察報告了這些事件。直到這對夫婦發現有人開車監視和跟蹤他們之后，警局才開始有了線索，《華爾街日報》稱，兩輛不同的車都是租的，承租方是eBay員工。刑事調查發現eBay內部一直對這兩位博主存在敵意，因為他們有時候在其報道中經常批評eBay。
FBI的一份口供顯示，前eBay首席溝通官史蒂夫·維莫在2019年4月閱讀了eCommerce Bytes有關eBay時任首席執行官德文·溫尼格薪資的一篇貼文，然后向溫尼格發信息說：“我們會往死里整她。”這位女士指的就是作者伊娜·斯坦恩。
溫尼格和維莫于2019年9月離開了公司。《財富》阿隆·普利斯曼在年初有關該丑聞的一份摘要中寫道，eBay在一份聲明中指出，“盡管溫尼格并沒有授權開展騷擾活動，但其有關博客‘不恰當的溝通’是‘導致其離開公司的多個原因之一’。”
在彭博獲取的另一份聲明中，eBay稱，“公司和eBay現有任何員工都未受到指控”，而且eBay“在2019年8月便收到執法部門的通知，稱其安保人員對一名報道eBay公司的博主及其丈夫實施了可疑行徑。”公司稱在2019年9月“開除了所有涉事員工”。
調查員發現，策劃這一事件的團伙使用了預付借記卡、一次性手機、匿名郵箱賬號以及VPN軟件，以隱匿其身份，并刪除信息記錄。9月，在6名據稱涉嫌此案的個人中，有四位承認參與了這一事件，并很快就密謀網絡跟蹤以及密謀賄賂證人認罪。——Lydia Belanger
卡洛斯·戈恩
從理論上來講，卡洛斯·戈恩是在2019年12月29日登上了從家前往東京的高速列車（他在東京面臨著有關其財務違規的指控，而且可免費保釋）。然而直到1月初，有關戈恩逃離其所稱的“被操縱的日本司法系統”的全部細節才開始出現在各大媒體的報道中。搭乘火車應該是其逃亡黎巴嫩的第一步，而且似乎照搬了好萊塢的電影橋段。在一名前特種部隊人員的幫助下，戈恩藏在了一個用于運輸音響設備的箱子中，然后登上了飛往伊斯坦布爾的私人飛機，隨后換乘了一架小飛機，來到了貝魯特（他在黎巴嫩有一個家，而且無需面臨日本的引渡條款）。
有關戈恩冒險故事的最令人吃驚的事情是什么？那就是1月份我們很多人都天真地認為這件事必然將成為2020年年度商業故事的事實。——Lee Clifford（財富中文網）
譯者：馮豐
審校：夏林
In a normal year, the wickedest corporate scandals and worst executive malfeasance are impossible to forget. But in 2020, many of us found ourselves hard-pressed to even recall what evil acts went down over the past 12 months. To that end, Fortune's editors have rounded up the 10 strangest, juiciest, most out-there business scandals of the year.
Nikola’s roll
Perhaps inspired by infamous blood-testing firm Theranos, liquid hydrogen trucking startup Nikola has been taking the mantra “fake it ’til you make it” a bit too literally. Short-seller Hindenburg Research claimed in September that Nikola and its CEO, Trevor Milton, had made a string of misrepresentations of its technology. That included a 2016 promotional video that purported to show an operational Nikola freight truck but was in fact staged by rolling the truck down a long hill.
Nikola later confirmed that claim. But the company brazenly argued there was no deception, since the firm at the time described the video as showing the vehicle “in motion”—technically true, even if gravity was doing the work instead of hydrogen. Regardless, Milton soon fell on his sword, resigning as CEO.
For fans of corporate scandal, the truly scintillating element here is that Hindenburg’s report landed a mere two days after General Motors announced plans for a major partnership with Nikola (timing that surely helped Hindenburg profit from its short position). The deal would have seen GM take a major equity stake and manufacture Nikola’s planned Badger electric pickup. GM took its sweet time wiping the egg off its face, waiting until late November to announce that it would effectively back out of the deal.
From a June peak of $79.73, Nikola’s stock today trades at closer to $17 per share. —David Z. Morris
Wirecard’s collapse
The Wirecard saga offers two scandals in one. Former CEO Markus Braun seemed to think the financial services company had $2.1 billion that didn’t exist, to put the most charitable construction on events; the company collapsed in June and investors lost billions. The parallel scandal is the failure of regulators and auditors to spot the looming disaster despite years of warning signs. Bruce Dorris, a former prosecutor who is president of the Association of Certified Fraud Examiners, says, “When you look at the magnitude of what happened, this is the Enron of Germany.”
Wirecard, now insolvent and dismembered, was Europe’s preeminent fintech firm, offering mobile payment and banking services worldwide. Founded in 1999, it was near failure in 2002 when Braun, a former KPMG consultant, put in some capital and became CEO. The company expanded, went public, attracted new capital, and kept growing.
Its success extended beyond financial growth. Wirecard was also a source of pride for Germany and Europe, a seemingly thriving global player in an important new industry dominated by startups in China and the U.S. Its rocketlike ascent peaked in 2018, when investors valued it at 24 billion euros ($27 billion) and it joined Germany’s business aristocracy as one of the 30 members of the DAX stock index.
But something wasn’t right. Outsiders, notably journalist Dan McCrum of the Financial Times, had been finding discrepancies in Wirecard’s accounts since 2015. Wirecard always denied vehemently that anything was wrong, but the drumbeat of doubts continued. In 2019, Germany’s market supervisor, BaFin, launched an investigation—not of Wirecard, but of the Financial Times. When the Singapore police raided Wirecard’s offices there a month later, BaFin banned short-selling of Wirecard stock for two months.
Matters came to a head last June when Wirecard announced that 1.9 billion euros (about $2.1 billion) was “missing.” Braun quickly resigned. The company soon announced “a prevailing likelihood” that the missing funds "do not exist." Braun was arrested the next day and remains in custody. The stock, which once traded at 191 euros ($233), was recently at 0.43 euros (52 cents).
A report ordered by the European Parliament calls the Wirecard debacle “a potentially pivotal event for Europe’s capital market” that should trigger wholesale reform of financial market oversight. Enron’s collapse inspired the Sarbanes-Oxley Act. If the Wirecard scandal can spark a similar response, it may do at least some good. —Geoff Colvin
Luckin Coffee’s frothy finances
For a business named Luckin, its luck sure ran out quick. Founded in October 2017, the upstart coffee chain grew at an apparently breakneck pace to overtake Starbucks as China’s biggest bean-brew slinger by the start of the year. But as its acknowledgment of rampant fraudulent accounting would later reveal, the company’s caffeine fever-dreamed ambition—to hook a tea-drinking nation on joe—featured far more froth than substance.
As one of China’s youngest, hottest so-called unicorn startups, Beijing-based Luckin pitched itself as a tech company rather than a glorified barista biz. Luckin lured people to order drinks for takeout and delivery through its mobile app. The company served up copious discounts and “free” beverage vouchers, cutting the price of its drinks to about a third of the competition's. Like any good tech startup, executives prioritized growth over profits.
The strategy worked well, for a while. By the end of 2018, a little more than a year after its founding, Luckin opened more than 2,000 stores and acquired a $2 billion valuation from private investors. By May 2019, it raised $561 million at a $4.2 billion valuation going public on the Nasdaq stock exchange. In early 2020, after supposedly usurping the Chinese market’s coffee crown from Starbucks’s tiara-donning merlady—as measured by total number of stores (4,500 versus Starbucks’ 4,300)—its valuation soared to an all-time high of $12 billion.
Then came the accusations of fraud. Luckin initially denied a report, circulated on Jan. 31 by Muddy Waters, the prominent U.S. short-seller firm, alleging fabricated sales. A few weeks later, though, on April 2, Luckin came clean, fessing up to $310 million in made-up money inflows—a large portion of its reported revenue for 2019. The company acknowledged the inflated figures, saw its stock delisted, reorganized its leadership team, and in December reached a $180 million settlement with the U.S.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Jinyi Guo, Luckin’s recently instated chairman and chief executive, said in a statement that the deal “reflects our cooperation and remediation efforts, and enables the company to continue with the execution of its business strategy.” He added that the company is “committed to a system of strong internal financial controls, and adhering to best practices for compliance and corporate governance.”
Twitter’s security slip
On the afternoon of July 15, 2020, a series of increasingly famous Twitter accounts, including those of Elon Musk, Kim Kardashian, and Barack Obama, appeared to be getting a little weird, tweeting out a simple Bitcoin scam. Twitter had to shut down all tweeting by verified accounts while it raced to find the security hole.
Had the accounts been hijacked by an elite hacking team from Russia? State-backed operatives from North Korea? Hardly. A bored teenager in Florida named Graham Ivan Clark and some friends had managed to fool a Twitter employee over the phone into revealing the credentials needed to reset account passwords and email addresses. Clark was arrested a few weeks later and is awaiting trial. “It’s the oldest trick in the book,” says Rachel Tobac, CEO of San Francisco security firm SocialProof Security.
Twitter moved to limit how many employees had access to such power and took other steps to tighten security. It also issued a comprehensive report about how the hack had occurred. And that helped raise awareness and improve training at many companies to guard against further “social engineering” hacks, says Tobac. “Humans are the first line of defense.” —Aaron Pressman
Tesla’s lockdown defiance
Electric-auto maker Tesla wildly outperformed expectations in 2020, starting with a largely pre-COVID first-quarter earnings beat, and powering itself all the way onto the S&P 500. But CEO Elon Musk’s reaction to California measures to curb the coronavirus pandemic saw his company caught with its halo on crooked.
The first shots were fired in April, when Tesla attempted to defy lockdown orders by calling workers back to its Fremont factory but was stopped by Alameda County officials. Days later, during the April earnings call for that impressive first quarter, Musk shocked an audience of investors and analysts by describing California’s lockdown orders as “fascist,” which sounds even worse 300,000 dead Americans later.
On May 9, Tesla sued to get out of lockdown, reasonably pointing to conflicting statements from Alameda County about Tesla’s status as an "essential business." But just days later, Tesla simply restarted vehicle production without permission. Alameda officials seemingly caved in to Musk’s libertarian defiance, announcing on May 13 that it would approve Tesla’s plan to reopen the plant—after Tesla already had done so.
Conditions at the factory were subsequently described as unsafe, including lax face mask enforcement, and Tesla workers started testing positive for the coronavirus almost immediately. As if seeking to prove that he could devote much of his life to fighting climate change and still moonlight as a James Bond villain, Musk told workers they could stay home if they were concerned over safety—then sent termination letters to some who did. —David Z. Morris
A McDonald’s pickle
At the end of 2019, McDonald’s CEO Steve Easterbrook was fired for sexting with a subordinate in what the company said was a consensual relationship. "Given the values of the company, I agree with the board that it is time for me to move on," Easterbrook said at the time in an email to employees.
Since then, things have gotten much, much messier. In August, McDonald’s filed a lawsuit against Easterbrook, alleging that he had physical sexual relationships with three McDonald’s employees in the year before he was fired and approved stock grants worth hundreds of thousands of dollars to one of those women. The company also claimed that he concealed evidence during its initial investigation, deleting emails from his phone. With these alleged new revelations, McDonald’s argued it had cause to fire Easterbrook and that he should repay his severance. Easterbrook fired back that the company knew about the stock awards and had the information about his other relationships when they negotiated his severance.
The litigation is ongoing, but what is clear is in its attempts to distance itself from the behavior of its former CEO, McDonald’s is willing to publicly air its dirty laundry in a way rarely seen in corporate America. —Beth Kowitt
PPP fraud
The $670 billion behemoth known as the Paycheck Protection Program is, by most measures, the largest small-business relief program in American history—a cornerstone of the federal government’s response to a once-in-a-generation pandemic that has devastated small-business owners across the country.
Yet nine months after it was enacted as part of the $2.2 trillion CARES Act pandemic aid package, PPP is swiftly becoming more synonymous with the least flattering aspects of government intervention: namely, waste, graft, and fraud that critics say was enabled by mismanagement and a lack of transparency on the part of the Trump administration.
Instances of PPP fraud are legion and continue to pile up, from the fake Florida ministry that allegedly received more than $8 million in government funds to the Texas man who allegedly poured nearly $1 million of PPP money into cryptocurrency. Those cases appear to be only the tip of the iceberg; there are suggestions that hundreds of millions, if not billions of dollars of taxpayer funds, may have been fraudulently allocated through PPP, with government watchdogs acknowledging the possibility of “widespread potential fraud and abuse.”
The Trump administration, for its part, points to the program’s successes in allocating more than $520 billion to roughly 5.2 million American businesses, enabling many to save jobs and keep workers on their payroll during a time of severe economic distress. But even on a legitimate basis, the program clearly had its flaws. Data recently released by the Small Business Administration suggests that more than half of all PPP funds went to only 5% of recipients and more than a quarter went to only 1%, with large and well-capitalized public companies among the beneficiaries of that lopsided distribution.
What’s more, there’s ample evidence that many small businesses—particularly minority-owned ones, which were hit disproportionately hard by the pandemic—weren’t able to get the money they needed through the program. Meanwhile, wealthy celebrities and well-connected politicians found it all too convenient to get the funds they desired.
As one government watchdog put it: “Fundamentally, this program was poorly designed and irresponsibly run by the Trump administration.” —Rey Mashayekhi
Wells Fargo
Wait—Wells Fargo is a top business scandal of 2020? Didn’t that mess happen in 2016?
Turns out it’s more accurate to say the scandal started in 2016. Four years later it’s still going strong, meriting a Special Achievement Award among business scandals and thus a place on our list.
D-Day was Sept. 8, 2016, when news broke that the bank had created more than 2 million fake accounts and would pay $185 million in penalties. That spectacular revelation led the news; within weeks congressional committees held hearings, and CEO John Stumpf abruptly retired. With penalties paid and leadership changed, the trouble seemed well on its way to resolution. But it wasn’t.
Fast-forward to 2020: In January, Stumpf agreed to pay a $17.5 million fine to the Office of the Comptroller of the Currency for his role in the scandal, and the OCC sought $37.5 million in fines from five other ex-officers. Wells Fargo in February agreed to pay $3 billion to resolve federal criminal and civil investigations of the scandal—an amount that was “appropriate given the staggering size, scope, and duration of Wells Fargo’s illicit conduct,” said U.S. Attorney Andrew Murray. In November, Stumpf agreed to pay 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a $2.5 million fine. The SEC also brought charges against Carrie L. Tolstedt, who led Wells Fargo’s retail bank when the fake accounts were created.
And those are just the main developments of 2020. In the intervening years the scandal got bigger, not smaller. The bank discovered it had created 3.5 million fake accounts, not 2 million. It also discovered it had charged more than 800,000 car loan customers for auto insurance they didn’t need or even know about (fine: $1 billion; class-action lawsuit settlement: about $400 million).
Most damaging of all, the Fed in 2018 prohibited Wells Fargo from growing its assets beyond their level at the end of 2017, $1.95 trillion—an unprecedented sanction. That’s a major reason Wells Fargo has badly underperformed the S&P 500 and the other biggest banks (JPMorgan Chase, Bank of America, Citigroup) since the scandal began.
Wells Fargo’s February settlement with the Justice Department includes a deferred prosecution agreement that’s contingent on the bank “continuing to cooperate with further government investigations.” Further investigations? After four years, this epic scandal is still far from over. —Geoff Colvin
eBay on the attack
In August 2019, Ina and David Steiner, founders of online retail blog eCommerce Bytes, experienced harassment in a variety of forms: oddly threatening items mailed to their home including a bloody pig mask, live spiders and cockroaches, pornography, and a book about grieving a spouse; an expensive late-night pizza order; and Craigslist ads advertising a swingers party and an estate sale at their home address.
The couple, of Natick, Mass., reported the occurrences to police. It wasn’t until they noticed people in cars watching and following them that authorities began to connect the dots, the Wall Street Journal reported: Two different cars were rentals issued to eBay employees. A criminal investigation found ongoing internal animosity at eBay toward the bloggers, who sometimes had been critical of eBay in their coverage.
According to an FBI affidavit, former eBay chief communications officer Steve Wymer read an eCommerce Bytes post about eBay’s then-CEO Devin Wenig's salary back in April 2019, then texted Wenig, "We are going to crush this lady,” referring to its author, Ina Steiner.
Wenig and Wymer departed the company in September 2019. In a statement, eBay said “that while Wenig did not authorize the harassment campaign, his ‘inappropriate communications’ regarding the blog were among ‘a number of considerations leading to his departure from the company,’” Fortune’s Aaron Pressman reported in a summary of the scandal earlier this year.
In another statement, obtained by Bloomberg, eBay said “neither the company nor any current eBay employee was indicted” and that eBay “was notified by law enforcement in August 2019 of suspicious actions by its security personnel toward a blogger, who writes about the company, and her husband.” The company said it “terminated all involved employees…in September 2019.”
Investigators found that the group behind the plot used prepaid debit cards, burner phones, anonymous email accounts, and VPN software to try to obscure their identities, and deleted messaging records. In September, four of the six individuals allegedly involved in the plot admitted to their involvement and soon pleaded guilty to conspiracy to commit cyberstalking and conspiracy to tamper with witnesses. —Lydia Belanger
Carlos Ghosn
Technically it was Dec. 29, 2019, when Carlos Ghosn boarded a bullet train from his home in Tokyo (where he was facing charges of financial misconduct and was free on bail). But it wasn't until the early days of January that the full details about Ghosn's escape from what he has called a "rigged Japanese justice system" began to emerge in the press. The train ride would be the first leg of his escape to Lebanon that seemed plucked from a Hollywood movie. Aided by an ex–Green Beret, he hid in a box designed to transport stereo equipment and was shuttled onto a private plane that flew to Istanbul, then transferred to a smaller plane that took him to Beirut (a country where he has a home and would face no extradition to Japan).
Perhaps the most astounding thing about the Ghosn saga? The fact that so many of us naively assumed in January that it would certainly be the business story of 2020. —Lee Cliffo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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