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0月29日,印尼獅航一架新波音737 Max 8在雅加達起飛,十幾分鐘后就墜進了爪哇海。機上無一人幸存。
8天后,這家飛機制造商向全球飛行員發出警告,介紹了引發空難的故障。
波音的這一公告列出了駕駛艙機組人員在此類緊急情況下所面臨的故障特征,并給出了應對舉措。此公告一出,美國監管方幾乎立即發布了一則類似通知,新聞也對這個問題進行了報道。
然而在不到5個月的時間里,2019年3月10日,第二架737 Max出現了同樣的故障,墜毀在埃塞俄比亞野外。
事故發生當天,埃塞俄比亞航空公司就停飛了其所有737 Max飛機。世界各地的監管機構緊隨其后,在3月11日和12日停飛了機隊中的737 Max飛機。美國聯邦航空管理局于3月13日下令該飛機停飛。自那以后,所有737 Max都處于停飛狀態,波音公司則在努力完成軟件的重新設計。
隨著該機型停飛一周年的臨近,有關為什么這兩位飛行員會失去對飛機的控制,人們依然存在很多疑問。
波音公告的專業術語足夠清晰嗎?簽發這一警告的波音和監管方是否低估了駕駛艙警報所能引發的混亂局面?飛行員是否存在疲勞飛行或帶病飛行問題?有人曾暗示,如果埃塞俄比亞飛行員獲得了相關故障處理的更多培訓,結局會不同嗎?
美國聯邦航空管理局空難調查局前負責人杰弗瑞?古澤提說:“‘為什么?’依然是個核心問題。這里存在著各種潛在的線索。”
人們已經確認,737 Max的設計缺陷是獅航飛機在雅加達附近墜毀的主要原因。埃塞俄比亞空難調查局并未公布其發現,但去年4月的初步報道顯示該飛機也出現了類似的故障。
埃塞俄比亞調查員將在未來幾天發布3月10日事故的中期報告。一位看過報告的人士透露,該報告的一份草稿重點提及了波音的設計缺陷。
埃塞俄比亞政府官員和航空公司則堅定地站在自家飛行員這一邊。交通部長達格馬維特?莫吉斯在去年四月表示,飛行員“反復執行了所有的流程”。埃航首席執行官高天德則在采訪中對機組人員存在操作不當的暗示表示了憤怒。
美國國會的一個委員會周五發布了其有關Max機型的初步調查結果,稱其存在“技術設計缺陷、向監管方和客戶隱瞞實情,以及試圖混淆飛機操作信息的情況。”
波音添加了一個飛行控制功能,名為“機動特性增強系統”,簡稱MCAS。印尼國家交通安全委員會在10月總結道,該系統用于在某些情況下自動下沉機頭,但波音并未充分評估該操作的風險。
該調查發現,波音認為飛行員會在4秒內對MCAS故障做出反應,但獅航飛機空難和該飛機空難前一天出現的事故顯示,這種設想并不現實。
波音2018年11月6日的公告以及美國聯邦航空管理局并未特別點名MCAS系統,但數天之內該系統的名字已經出現在了各大新聞報道中。
波音公告列出了出現這種故障后9種可能的特征。如果出現其中任何一個特征時,飛機機頭會開始自行下俯,該指令說:“執行失控穩定器非正常檢查單操作,以確保“安定面配平切斷”電門開關位于“切斷”位置,并在后面的飛行中一直保持該位置不變。”
在航空術語表中,這項操作意味著執行緊急情況檢查清單,切斷驅動飛機機頭下俯的電機的電源,并保持該電源處于關閉狀態。
該指令已經寫入了埃塞俄比亞航空公司的手冊。經彭博新聞審核的記錄稱,在波音發出公告兩天之后,埃塞俄比亞航空公司的一名資深飛行員向公司機組人員發送了郵件,以重申這一警告。
多位前空難調查員和安全專家稱,弄清楚為什么機長雅瑞德·格塔楚和副駕駛阿哈默德·默罕默德在當時如此行事的原因異常重要。他們說,此舉不僅能幫助揭示已停飛737 Max機型存在哪些缺陷,波音最初發布的警告是否充分,同時還關系到飛行員培訓和勝任能力等更廣泛的話題。
埃塞俄比亞初步的報告稱,飛行員采取了多個令人迷惑不解的舉措。
他們執行了廣播音推薦的故障應急響應手冊中所列的一個重要步驟:切斷推動機頭朝下的電機的電源。但他們隨后在失控不久前又恢復了電源。
他們還讓飛機的油門處于起飛狀態,從而讓飛機的飛行速度超過最大允許速度,但也會讓其變得更難以控制。其他的舉措,例如嘗試啟動自動駕駛,似乎都與飛行員在緊急情況下應該采取的措施背道而馳。
前航空公司飛行員兼咨詢公司Safety Operating Systems總裁約翰·考克斯說,要指責飛行員并非是件難事,但前提是我們得先看看駕駛艙內不幸的環境。
一個出故障的感應器將引發多個錯誤和警告,包括機長駕駛桿發出的巨大的砰砰聲(事實上這是錯誤信號)——警告飛機處于幾近失速的狀態。此外,儀表顯示的飛行速度和高度數據也會變得不可靠。
考克斯稱,“坐在辦公室里說飛行員們應該知道如何反應”是不公平的。他說,調查人員應檢查這種混亂局面對飛行員的操作有什么樣的影響。
考克斯指出,調查員應評估的另一個領域在于波音警告的充分度。他說,盡管波音提到了同時可能出現的多個故障,但它并未明確告訴飛行員這些故障到底有多么混亂。
古澤提說,在此前的事故中,有人曾批評此類飛行員警告并不充分。
例如,美國國家運輸安全委員會曾批評過聯邦航空管理局在1994年針對早期737機型在匹茲堡附近墜毀一事簽發的類似警告。
古澤提說:“這一點是他們應該調查的內容,也就是警告措辭、呈現方式和優先次序能起到多大的效果?”
盡管我們無法知道格塔楚和努爾在令人發瘋的五分鐘飛行過程中到底都在想些什么,但空難調查通常在尋找線索時會遵循一個基本的步驟。
他們會仔細審查飛行員在事故之前數天的生活,尋找可能影響其行為的疾病、疲勞以及其他個人因素。
在獅航空難中,調查人員發現機長帶病飛行,而副駕駛則是早上4點被叫起來,充當原定機組人員的替補。
飛行員接受的培訓內容以及他們在其職業生涯中的表現亦有助于調查員了解空難的起因。
25歲的埃塞俄比亞副駕駛員努爾基本上是一名新手,這一點可能會引起調查員的注意。他在其短暫的職業生涯中僅有361個小時的飛行經驗,在737上的飛行經驗更少:在Max上有56個小時,其他機型共計151個小時。他駕駛該飛機還不到90天的時間。
飛行員的培訓和技能與此前多個事故有關聯。
印尼調查員發現,獅航的這兩名飛行員在這些領域也都存在問題。最為嚴重的一個問題在于,副駕駛在緊急情況下難以找到手冊所放的位置并進行相應操作。
去年從埃塞俄比亞航空公司辭職的彭德?凱?馮?候伊斯林稱,他曾在空難之前警告該航空公司,機組人員在這一方面存在能力不足的問題。
在獅航空難數月之后,馮?候伊斯林在參加彭博新聞的多次采訪中表示,他經常盤問共事的副駕駛有關MCAS警告的相關內容,但大多數都無法給出詳細的答案。
埃塞俄比亞航空公司則將馮?候伊斯林稱為一名牢騷滿腹的前雇員,而且對其在聲明中的指控表示質疑。該航空公司在去年發布的一則推文中說,公司“嚴格遵守所有全球安全標準和監管要求”。
馮?候伊斯林在郵件中寫道,他向參加了這一調查的美國國家運輸安全委員會提交了記錄,但埃塞俄比亞調查員并未與他聯絡。
美國國家運輸安全委員會前調查員兼航空公司飛行員羅杰?考克斯說,航空公司的培訓質量也是調查的內容之一。
航空公司的代表并未回復對本文置評的請求。
員工是否得到了充分的培訓,以便能夠在緊急情況下可以從容地手動操控飛機?培訓內容是否包括,要求新飛行員在機長犯錯時直言不諱地指出?他們在培訓時是否接受過真實緊急情況的訓練?
考克斯說,這些問題不僅有助于解釋埃塞俄比亞飛行員失去對飛機控制的原因,同時,尋求這些問題的答案也有助于改善全球的飛行安全性。
他說:“在確保這些飛行員有充足的能力來應對緊急事件方面,航空公司是否已經做足了功課?這是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財富中文網)
本文編輯對原文有修改
譯者:Feb
2018年10月29日,印尼獅航一架新波音737 Max 8在雅加達起飛,十幾分鐘后就墜進了爪哇海。機上無一人幸存。
8天后,這家飛機制造商向全球飛行員發出警告,介紹了引發空難的故障。
波音的這一公告列出了駕駛艙機組人員在此類緊急情況下所面臨的故障特征,并給出了應對舉措。此公告一出,美國監管方幾乎立即發布了一則類似通知,新聞也對這個問題進行了報道。
然而在不到5個月的時間里,2019年3月10日,第二架737 Max出現了同樣的故障,墜毀在埃塞俄比亞野外。
事故發生當天,埃塞俄比亞航空公司就停飛了其所有737 Max飛機。世界各地的監管機構緊隨其后,在3月11日和12日停飛了機隊中的737 Max飛機。美國聯邦航空管理局于3月13日下令該飛機停飛。自那以后,所有737 Max都處于停飛狀態,波音公司則在努力完成軟件的重新設計。
隨著該機型停飛一周年的臨近,有關為什么這兩位飛行員會失去對飛機的控制,人們依然存在很多疑問。
波音公告的專業術語足夠清晰嗎?簽發這一警告的波音和監管方是否低估了駕駛艙警報所能引發的混亂局面?飛行員是否存在疲勞飛行或帶病飛行問題?有人曾暗示,如果埃塞俄比亞飛行員獲得了相關故障處理的更多培訓,結局會不同嗎?
美國聯邦航空管理局空難調查局前負責人杰弗瑞?古澤提說:“‘為什么?’依然是個核心問題。這里存在著各種潛在的線索。”
人們已經確認,737 Max的設計缺陷是獅航飛機在雅加達附近墜毀的主要原因。埃塞俄比亞空難調查局并未公布其發現,但去年4月的初步報道顯示該飛機也出現了類似的故障。
埃塞俄比亞調查員將在未來幾天發布3月10日事故的中期報告。一位看過報告的人士透露,該報告的一份草稿重點提及了波音的設計缺陷。
埃塞俄比亞政府官員和航空公司則堅定地站在自家飛行員這一邊。交通部長達格馬維特?莫吉斯在去年四月表示,飛行員“反復執行了所有的流程”。埃航首席執行官高天德則在采訪中對機組人員存在操作不當的暗示表示了憤怒。
美國國會的一個委員會周五發布了其有關Max機型的初步調查結果,稱其存在“技術設計缺陷、向監管方和客戶隱瞞實情,以及試圖混淆飛機操作信息的情況。”
波音添加了一個飛行控制功能,名為“機動特性增強系統”,簡稱MCAS。印尼國家交通安全委員會在10月總結道,該系統用于在某些情況下自動下沉機頭,但波音并未充分評估該操作的風險。
該調查發現,波音認為飛行員會在4秒內對MCAS故障做出反應,但獅航飛機空難和該飛機空難前一天出現的事故顯示,這種設想并不現實。
波音2018年11月6日的公告以及美國聯邦航空管理局并未特別點名MCAS系統,但數天之內該系統的名字已經出現在了各大新聞報道中。
波音公告列出了出現這種故障后9種可能的特征。如果出現其中任何一個特征時,飛機機頭會開始自行下俯,該指令說:“執行失控穩定器非正常檢查單操作,以確保“安定面配平切斷”電門開關位于“切斷”位置,并在后面的飛行中一直保持該位置不變。”
在航空術語表中,這項操作意味著執行緊急情況檢查清單,切斷驅動飛機機頭下俯的電機的電源,并保持該電源處于關閉狀態。
該指令已經寫入了埃塞俄比亞航空公司的手冊。經彭博新聞審核的記錄稱,在波音發出公告兩天之后,埃塞俄比亞航空公司的一名資深飛行員向公司機組人員發送了郵件,以重申這一警告。
多位前空難調查員和安全專家稱,弄清楚為什么機長雅瑞德·格塔楚和副駕駛阿哈默德·默罕默德在當時如此行事的原因異常重要。他們說,此舉不僅能幫助揭示已停飛737 Max機型存在哪些缺陷,波音最初發布的警告是否充分,同時還關系到飛行員培訓和勝任能力等更廣泛的話題。
埃塞俄比亞初步的報告稱,飛行員采取了多個令人迷惑不解的舉措。
他們執行了廣播音推薦的故障應急響應手冊中所列的一個重要步驟:切斷推動機頭朝下的電機的電源。但他們隨后在失控不久前又恢復了電源。
他們還讓飛機的油門處于起飛狀態,從而讓飛機的飛行速度超過最大允許速度,但也會讓其變得更難以控制。其他的舉措,例如嘗試啟動自動駕駛,似乎都與飛行員在緊急情況下應該采取的措施背道而馳。
前航空公司飛行員兼咨詢公司Safety Operating Systems總裁約翰·考克斯說,要指責飛行員并非是件難事,但前提是我們得先看看駕駛艙內不幸的環境。
一個出故障的感應器將引發多個錯誤和警告,包括機長駕駛桿發出的巨大的砰砰聲(事實上這是錯誤信號)——警告飛機處于幾近失速的狀態。此外,儀表顯示的飛行速度和高度數據也會變得不可靠。
考克斯稱,“坐在辦公室里說飛行員們應該知道如何反應”是不公平的。他說,調查人員應檢查這種混亂局面對飛行員的操作有什么樣的影響。
考克斯指出,調查員應評估的另一個領域在于波音警告的充分度。他說,盡管波音提到了同時可能出現的多個故障,但它并未明確告訴飛行員這些故障到底有多么混亂。
古澤提說,在此前的事故中,有人曾批評此類飛行員警告并不充分。
例如,美國國家運輸安全委員會曾批評過聯邦航空管理局在1994年針對早期737機型在匹茲堡附近墜毀一事簽發的類似警告。
古澤提說:“這一點是他們應該調查的內容,也就是警告措辭、呈現方式和優先次序能起到多大的效果?”
盡管我們無法知道格塔楚和努爾在令人發瘋的五分鐘飛行過程中到底都在想些什么,但空難調查通常在尋找線索時會遵循一個基本的步驟。
他們會仔細審查飛行員在事故之前數天的生活,尋找可能影響其行為的疾病、疲勞以及其他個人因素。
在獅航空難中,調查人員發現機長帶病飛行,而副駕駛則是早上4點被叫起來,充當原定機組人員的替補。
飛行員接受的培訓內容以及他們在其職業生涯中的表現亦有助于調查員了解空難的起因。
25歲的埃塞俄比亞副駕駛員努爾基本上是一名新手,這一點可能會引起調查員的注意。他在其短暫的職業生涯中僅有361個小時的飛行經驗,在737上的飛行經驗更少:在Max上有56個小時,其他機型共計151個小時。他駕駛該飛機還不到90天的時間。
飛行員的培訓和技能與此前多個事故有關聯。
印尼調查員發現,獅航的這兩名飛行員在這些領域也都存在問題。最為嚴重的一個問題在于,副駕駛在緊急情況下難以找到手冊所放的位置并進行相應操作。
去年從埃塞俄比亞航空公司辭職的彭德?凱?馮?候伊斯林稱,他曾在空難之前警告該航空公司,機組人員在這一方面存在能力不足的問題。
在獅航空難數月之后,馮?候伊斯林在參加彭博新聞的多次采訪中表示,他經常盤問共事的副駕駛有關MCAS警告的相關內容,但大多數都無法給出詳細的答案。
埃塞俄比亞航空公司則將馮?候伊斯林稱為一名牢騷滿腹的前雇員,而且對其在聲明中的指控表示質疑。該航空公司在去年發布的一則推文中說,公司“嚴格遵守所有全球安全標準和監管要求”。
馮?候伊斯林在郵件中寫道,他向參加了這一調查的美國國家運輸安全委員會提交了記錄,但埃塞俄比亞調查員并未與他聯絡。
美國國家運輸安全委員會前調查員兼航空公司飛行員羅杰?考克斯說,航空公司的培訓質量也是調查的內容之一。
航空公司的代表并未回復對本文置評的請求。
員工是否得到了充分的培訓,以便能夠在緊急情況下可以從容地手動操控飛機?培訓內容是否包括,要求新飛行員在機長犯錯時直言不諱地指出?他們在培訓時是否接受過真實緊急情況的訓練?
考克斯說,這些問題不僅有助于解釋埃塞俄比亞飛行員失去對飛機控制的原因,同時,尋求這些問題的答案也有助于改善全球的飛行安全性。
他說:“在確保這些飛行員有充足的能力來應對緊急事件方面,航空公司是否已經做足了功課?這是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財富中文網)
本文編輯對原文有修改
譯者:Feb
Eight days after a Boeing Co. 737 Max went down in the Java Sea, killing all aboard, the planemaker issued a worldwide warning to pilots identifying the malfunction that triggered the crash.
The bulletin, which was followed almost immediately by a similar notice from U.S. regulators, listed the symptoms cockpit crews faced in such an emergency and explained how to counteract it. News reports described the problem.
Yet less than five months later a second 737 Max went down, slamming into a field in Ethiopia, after suffering the same malfunction. As the one-year anniversary of that crash approaches, many questions remain about why the two pilots lost control.
Was the bulletin’s technical language clear enough? Did Boeing and the regulators?who signed off on the warning underestimate the chaos of alarms blaring in the cockpit of the doomed jet? Could the pilots have been fatigued or sick? Should, as one whistle-blower has suggested, Ethiopian pilots have gotten more training on the malfunction?
“I think that’s a central question: Why?” said Jeffrey Guzzetti, the former head of the FAA’s accident investigation bureau. “There’s all kind of potential underlying threads.”
A flaw in the design of the 737 Max has already been identified as a main reason for the crash of a Lion Air plane near Jakarta. The Ethiopian Aircraft Accident Investigation Bureau hasn’t released its findings but a preliminary report out last April showed a similar malfunction also occurred on that flight.
The Ethiopian investigators are poised?to release an interim report on the March 10 crash in coming days. A draft of the report focuses?on Boeing’s flawed design according to people who have seen it.
Ethiopian government officials and the airline have steadfastly defended the pilots. Transport Minister Dagmawit Moges in April said they followed “all the procedures repeatedly.” Airline Chief Executive Officer Tewolde GebreMariam has bristled in interviews over implications that the crew didn’t perform properly.
A committee of the U.S. Congress on Friday issued its own preliminary findings on the Max and said its design and development “was marred by technical design failures, lack of transparency with both regulators and customers, and efforts to obfuscate information about the operation of the aircraft.”
Boeing added a flight-control feature called the Maneuvering Characteristics Augmentation System, or MCAS, which was programmed to automatically drive down the nose in some circumstances, without adequately assessing its risks, Indonesia’s National Transportation Safety Committee concluded in October.
The company assumed pilots would respond to a malfunction of MCAS within four seconds, but the Lion Air crash and an incident on the same plane a day earlier showed that wasn’t realistic, the investigation found.
Boeing’s bulletin on Nov. 6, 2018, and an emergency directive by the U.S. Federal Aviation Administration didn’t specifically name MCAS, but the system was widely identified in news reports within days.
The bulletin listed nine possible symptoms in such a failure. If any of them occurred while the plane tried to nose down on its own, the directive said: “do the Runaway Stabilizer NNC ensuring that the STAB TRIM CUTOUT switches are set to CUTOUT and stay in the CUTOUT position for the remainder of the flight.”
In the nomenclature of aviation, that meant perform an emergency checklist shutting off power to the motor driving down the nose and keep it off.
The directive was made a part of the Ethiopian carrier’s manuals. Within two days of Boeing’s notice, a senior Ethiopian Airlines pilot had emailed the company’s crews to reiterate the warning, according to records reviewed by Bloomberg News.
Teasing out clues for why Captain Yared Getachew and copilot Ahmed Nur Mohammod reacted the way they did is critical, according to several former crash investigators and safety experts. Not only will it help shed light on the grounded 737 Max’s flaws and whether initial warnings were adequate, but it also is relevant to broad issues of pilot training and competency, they said.
According to the Ethiopian preliminary report, the pilots took several vexing actions.
They performed an important step in Boeing’s recommended emergency response to the malfunction: shutting off power to the electric motor that was driving down their nose. But they then restored power shortly before losing control.
They also left the plane’s throttle set to takeoff power, which prompted it to fly faster than its maximum allowable speed and made it far more difficult to control. Other actions, such as trying to activate the autopilot, appear to have been opposite of what they should have done in the emergency.
It would be easy to simply point the finger at the pilots, but that doesn’t take into account the calamitous conditions in the cockpit, said John Cox, a former airline pilot and president of the consulting company Safety Operating Systems.
A failed sensor was triggering multiple errors and warnings, including a loud thumping noise on the captain’s control column signaling -- falsely, it turned out -- the plane was nearing an aerodynamic stall. They also had unreliable airspeed and altitude readings.
It’s unfair “sitting in an office saying they should have known” how to respond, Cox said. Investigators should examine how the chaos would have impacted the pilots’ performance, he said.
Another area investigators should review is the adequacy of the Boeing bulletin, Cox said. While it mentioned the multiple failures that could occur at the same time, it didn’t expressly warn crews about how chaotic they could be, he said.
Such pilot warnings have been criticized as inadequate in previous accidents, Guzzetti said.
The U.S. National Transportation Safety Board, for example, criticized the FAA for a similar type of warning it issued to pilots after an earlier model of the 737 crashed near Pittsburgh in 1994.
“It should be something they are looking at,” Guzzetti said. “How effective was the wording, the presentation and the prioritization?”
While it will be impossible to know exactly what Getachew and Nur were thinking during the frantic five-minute flight, crash investigations typically follow a basic script to get clues.
They take a close look at pilots’ lives in the days prior to the crash for signs of illness, fatigue or other personal factors that could affect their actions.
In the Lion Air crash, investigators found that the captain was sick and the copilot had been called in at 4 a.m. as a substitute for the scheduled crew member.
The type of training that pilots received and how well they performed in their careers are also areas that can help investigators understand accidents.
Nur, the 25-year-old Ethiopian copilot who was almost new to the plane, might get attention from investigators. He had only 361 hours of flying experience in his brief career and less in the 737: 56 hours in the Max and 151 hours in other models of the plane. He had been flying the aircraft for less than 90 days.
Pilots’ training and skills have been relevant in multiple previous accidents.
Both of the Lion Air pilots had exhibited problems in those areas, Indonesian investigators found. Most significantly, the copilot had had difficulty locating checklists and performing in emergency scenarios.
A Canadian man who was a pilot for Ethiopian Airlines before resigning last year said he tried before the crash to warn the carrier that crews weren’t adequately prepared.
In the months after the Lion Air accident, Bernd Kai von Hoesslin frequently quizzed copilots he worked alongside about the MCAS bulletin and most of them couldn’t answer detailed questions, he said in multiple interviews with Bloomberg News.
The airline called von Hoesslin a disgruntled former employee and disputed his allegations in statements. The airline “strictly complies with all global safety standards and regulatory requirements,” it said in a Twitter post last year.
Von Hoesslin submitted records to the U.S. NTSB, which is participating in the probe, but hasn’t been contacted by Ethiopian investigators, he said in an email.
The quality of training at the airline should also be a part of the investigation, said Roger Cox, a former NTSB investigator and airline pilot.
Representatives of the airline didn’t respond to requests for comment on this story.
Were crews adequately taught to be comfortable flying a plane manually during an emergency? Were junior pilots coached to speak up when a captain made a mistake? Were they given realistic emergency scenarios during training?
These are not just questions that could help explain why the Ethiopian crew lost control, but probing them for answers could help improve safety across the world, Cox said.
“Have you done enough to ensure that those guys together have an adequate ability to handle an emergency?” he said. “It’s an extremely important question to as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