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資者和媒體在對FTX和薩姆·班克曼-弗里德進行盡職調查時走了捷徑。圖片來源：SPENCER HEYFRON

2022年7月，大型加密貨幣衍生品交易所FTX看起來就像是中流砥柱。在所謂的“加密貨幣之冬”期間，該公司極其懶散卻別具時尚風格的創始人薩姆·班克曼-弗里德（Sam Bankman-Fried）躊躇滿志，泰然自若，甚至出手拯救實力較弱的競爭對手。

在2022年11月的短短幾天時間里，這樣的假象就化為烏有了。首先，FTX的內部代幣價值大幅縮水；然后，FTX正與競爭對手進行收購談判；隨后，隨著競爭對手退出，該公司宣告破產。對于一家估值超過300億美元的公司來說，這是驚人的轉折，這家公司曾被視為可以將加密貨幣帶入美國金融主流的最佳公司。

最糟糕的情況還在后面。FTX似乎參與了一場大規模欺詐，欺騙投資者，掠奪客戶資金，而所有這些都是在沒有董事會監督，甚至沒有基本財務控制的情況下進行的。時年30歲的班克曼-弗里德贏得了投資者、政客和媒體（包括《財富》雜志：他是 《財富》雜志 2022年8-9月刊的封面人物）的青睞，但一頭卷頭的他，后來被視為伊麗莎白·霍姆斯（Elizabeth Holmes）和伯尼·麥道夫（Bernie Madoff）的混合體。

在本刊印刷時，大量監管和刑事調查正在進行中。（班克曼-弗里德在社交媒體上說，他“搞砸了”，但堅稱自己一無所知，并非邪惡之人。）然而，在投資者和監管機構急于查明一起大規模欺詐案是如何在他們眼皮底下發生的之際，現在評估我們所了解的情況還為時過早。

慘重的教訓

事后很容易發現這是騙局，就FTX而言，各種跡象都有：沒有董事會，拒絕與媒體或財務支持者分享基本的會計文件，首席執行官在投資者會議期間沉迷于玩《英雄聯盟》（League of Legends）。更難的問題是，那些本應了解更多情況的人——包括像著名風險投資公司紅杉資本（Sequoia Capital）和安大略省教師養老金計劃（Ontario Teachers' Pension Plan）的那些經驗豐富的人——是如何無視這些危險信號的。

最好的答案是，在急于從下一個大事件中分一杯羹的過程中，基本的保障措施和懷疑態度被丟到了一邊。投資公司不愿意錯過熱門交易，在審查方面走了捷徑。紅杉資本在FTX的B輪融資中投資了2.1億美元，并委托撰寫了一篇14,000字的華而不實的簡介，題為“薩姆·班克曼-弗里德有救世主情結——也許你也應該如此”。現在，該公司可能希望當初能把部分營銷資金花在法務會計上。（紅杉資本向投資者道歉，并表示將加強審計工作；安大略省教師養老金計劃在一份聲明中說，“任何盡職調查程序都無法發現所有風險”。）

如今，顯而易見的是，向班克曼-弗里德公司砸錢的公司本應做單調的盡職調查工作，并要求參與監督這家公司。但FTX的大部分融資是在2021年籌集的，當時加密貨幣的價格似乎只會上漲。在這種情況下，創始人很容易在沒有任何附加條件的情況下獲得資金。

與此同時，媒體和政客們輕信了班克曼-弗里德的表面形象——也許是因為他是民主黨事業的主要捐贈者。他的“有效利他主義”捐贈計劃聽起來誠心實意，但卻像霧里看花一樣，這也使他令人耳目一新，與人們對加密貨幣兄弟的刻板印象形成鮮明對比。至于FTX的客戶，他們損失了數百萬儲蓄，很難指責他們，這是因為該公司曾在超級碗（Super Bowl）投放廣告，并獲得了湯姆·布雷迪（Tom Brady）、斯蒂芬·庫里（Steph Curry,）和拉里·大衛（Larry David）等人的背書。

此外還有透明度問題——這是FTX和許多同行明顯缺乏的。具有諷刺意味的是，區塊鏈是一項可以讓賬簿和賬戶實現前所未有的可見度的技術。然而，盡管如此，FTX還是能夠通過130個離岸實體的網絡掩蓋其許多不當行為。作為對這次垮臺的回應，加密貨幣世界中出現了一種要求公司提供“儲備金證明”的呼聲—這種標準至少應該要求公司以一種不需要密碼學博士學位才能理解的方式來證明客戶資金的安全性。

接下來會發生什么

白宮、國會議員和機構負責人已經發誓要將加密貨幣行業納入規范，一些激進人士表示，他們很愿意一勞永逸地摧毀加密貨幣。但是，應該有可能制定應對措施，防止出現另一個FTX，同時允許區塊鏈的最佳部分蓬勃發展。業內倡導者認為，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SEC）目前的“執法監管”策略，被許多人譴責為含糊不清、難以預測，應該用明確界定加密貨幣何時會成為一種證券的規則來取代。

另一大有助于加密貨幣以更安全的方式蓬勃發展的舉措是允許基于加密貨幣的金融產品，如交易所交易基金和有息貸款存在，盡管會有明確規則來管理它們如何運作。

FTX丑聞帶來的財務損失將遠遠超出其自身客戶的范圍；加密貨幣貸款機構BlockFi和其他一系列加密貨幣公司，尤其是提供貸款的集中式加密貨幣公司，預計將申請破產。但相對來說，Coinbase破產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即使在FTX蠶食其市場份額的情況下，這家公開交易的交易所也一直在追求緩慢而呆板的發展路線。該公司的收入和股價在“加密貨幣之冬”期間暴跌，但它與美國監管機構關系良好，并避免了采用班克曼-弗里德部署的離岸計劃和自營交易花招。

從FTX的垮臺中可以獲得更大的啟示。拋開不光彩的做法不談，太多加密貨幣企業都是圍繞非標準金融化和引入代幣的，其主要目的是為了讓內部人士致富。有許多加密貨幣企業家關心的是開發普通人真正想要使用的產品。是時候讓這些創新者站在聚光燈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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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加密貨幣領域里的獨角獸企業到一敗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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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0億美元

2022年1月31日FTX的估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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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美元

2022年11月10日FTX 的估值

SOURCES: CRUNCH-BASE, BANKRUPTCY FILINGS

譯者：中慧言-王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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