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話張越：如何帶著問題去生活？|《MPW零度對話》
謝菁煒
2023-12-29
過去的一年，更復雜的局面出現，更多的問題涌現。這一年，我們努力解決問題，也更深刻感受到，和問題長期共存才是生活的常態。
今年《MPW零度對話》最后一期選擇的主題是“帶著問題去生活”，對話嘉賓是中國首檔女性談話類節目《半邊天》的主持人張越。我們談論了《半邊天》主人公們的經歷和女性群體在過去30年里的境遇變遷，來試圖回答：對于始終無解的問題，如何學會帶著問題去生活？
這檔節目誕生于1995年，2010年停播。在今年，其節目內容被網友剪成多個短視頻發布到網上，引發大量討論。“好多網友留言，說他們當年那么先鋒，二十多年前就開始談論這樣的話題了。”
談到《半邊天》時隔多年的“翻紅”時，張越說她感到特別無奈：“你使勁喊的時候沒人響應，你已經不吭聲了的時候，大家都在討論這個話題。”
的確，當年的話題，包括女性參政、教育、職場、健康等等，在今天依然具有普遍性。從另一個角度看，說明20多年間，女性面臨的問題依然高度相似。女性的境況雖然有改善，但在本質上并沒有改變。或許20年后，新女性還是要和老問題打交道。
問題還是那些，但改變也在發生。
2002年3月播出的《我叫劉小樣》是《半邊天》開播以來反響最劇烈、影響最深遠的一期節目。這位求知若渴的、不甘平凡的、對變化充滿渴望的農村婦女，被稱為“平原上的娜拉”。北京、昆山、西安……她一次次出走，一次次地以返回平原而告終。
張越認為，這不是一個關于底層婦女的故事，這甚至不是一個只關于女性的故事，所以才會在當時、在現在引發這么多共情和回響——精神太豐盛而軀體無法承載，是人類無解的痛苦之一。
張越在這期節目播出后的 20年里，依然和劉小樣保持聯系。她告訴我，最后劉小樣還是回到了老家，做回了家庭婦女。“但是一切似乎又不完全一樣。她依然在普通地生活，但她又不太普通。這就是帶著問題生活。可能大部分人的人生都是這樣。”
“當你意識到某個問題的時候，你就不再是之前的自己，你不再停留原地，”張越說。
這是《MPW零度對話》自推出以來，首次跳出商業范疇的一場討論。但在商業世界，如何與問題共存，也是一個重要話題。
在不久前的2023年《財富》MPW女性峰會上，我們討論了“董事會性別配額制”，這項制度要求董事會中至少有30%的女性。有人指出這項看似平權的舉措實際上損害了公平，而我們認為，現階段，這項制度最大的意義在于傳遞信息——“意識到某個問題”、開始行動、并已經做好和這個問題長期共存的準備。
明年，注定依然是和許多問題共存的一年。根據KPMG最新的《全球經濟展望》，世界上一些最大經濟體的增長減速，加上其他地區的復蘇動力微乎其微，可能會使全球GDP增長在2024年略有放緩；日益加劇的保護主義、反全球化的措施正在影響供應鏈和貿易；放松貨幣政策的壓力越來越大，許多央行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擔心松開螺絲可能只會導致通脹反彈；一波債務再融資潮可能會讓企業雪上加霜，再加上持續的地緣政治不確定性，即將到來的一年對許多人來說可能是非常艱難的。
老問題懸而未決，新問題層出不窮。這兩天的熱點話題之一是“特斯拉機器人傷人”。技術的飛速發展帶來的問題，不只是在未來用機器取代大量人類工作、引發倫理風險，還有當下正在造成的現實的危害。但歷史證明，科技的發展過程中，踩油門容易，踩剎車很難。我們只能一邊摸索一邊前行，無法回頭。
不確定性永遠大于確定性，當下能被解決的問題，也如同被“有時治愈”的疾病一樣，只占少數。2024年，裝備自己，調整心態，帶著問題好好生活。（財富中文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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