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了,享年95歲
李良東
她去(duo)到大洋彼岸時已年已耄耋。
而今她走了,留在了異國他鄉(xiāng)。
想起高一時講鴻門宴的語文觀摩課,老師大致講述課文后讓我們分三組討論,指定了兩女(hao)一男(hun)做代表發(fā)言。那位當綠葉的哥們確實沒提前準備,也沒啥顧慮,說了些我到現(xiàn)在還記得的話。比如“小人得志,古往今來,莫不如是”;再比如“死,或輕于鴻毛,或重于鴻毛,過眼云煙”。
記得的原因,一是覺得他說得通透,二是我始終也學不來。每每遇到節(jié)點苦楚時,這些話會自動從記憶的藥匣子里跳出來,有些療效;但欲效仿“小人”而始終不得其法,剛剛放下點顏面但又不自覺的拾起來,還挺痛恨自己怎么剛才就那樣了。倒是生死輕重于鴻毛的話,是個“放下”的鑰匙。
高耀潔先生的口音是山東曹縣的底子和開封的皮,和出生于魯西南我母親的口音幾乎一樣。她比母親大九歲,基本上算同齡人,幼時經(jīng)歷過戰(zhàn)亂;解放后也經(jīng)歷了從貧苦到開放后的小有富足;她們的善良和耿直也近似。聽她說起對那事的憤怒、無奈和對那些人的憐惜,跟母親在教育我并無二致。
當?shù)弥诩~約去世的消息時,巨大的悲慟涌上心頭且無以釋懷。有在紐約且與她相識的朋友,在緬懷中分享著點滴感受,但這些聲音在簡中世界是那么的微弱。說我過于sentimental且無需將心力放在與自己距離如此遙遠的事上,是善意的勸解。但當滿屏關(guān)注都是三位富人的宮斗,為了眾生而被迫流走他鄉(xiāng)的她卻得不到應有的尊重與關(guān)注時,應該是我們配不上她!
也許這是段只能碌碌的時光,或者可以在聲色犬馬中享(lang)受(fei)生命。為己,還是為他,在很多人眼中從來不是問題;很多標榜著“為他”的,其實也只是“為己”的幌子。但似乎痛苦從來也不是他們的,而只是多事善感之人的包袱。那把“放下”的鑰匙,真的有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