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務卿布林肯發表對華政策演講
王律
當前,全球高收入國家的總人口總量是12.15億,中國人口總量是14.1億,這兩個數據大概率能長期穩定不變。中國在本世紀上半葉成為高收入國家,那意味著比目前全部高收入人口還多的人口跨入了高收入群體,這是人類發展史上的轉折性事件,無疑是值得全人類共同祝賀的事件。但另一方面,其對國際間供需結構、地緣戰略格局所產生的沖擊是持久而巨大的,如何對沖、緩解這個沖擊波,快速度過磨合期,對中國而言是至關重要的,處理不好可能會延緩甚至打斷這一事件的出現。
中國在統一的法律體系、稅務體系、基礎設施、交易習慣、語言文化等等基礎上,形成擁有20%全球人口的超大規模單一市場,可以憑借規模優勢,比任何經濟體更能攤薄市場開發成本、物流成本、研發成本、固定資產投資成本、原材料采購成本等等。“中國制造”具有天然的成本優勢,這一點任何經濟體都無法取代。不管是境內還是境外資本和技術,只要進入中國市場,就可以分享中國超大規模單一經濟體的成本優勢和規模誘惑。中國超大規模單一經濟體暢開胸懷對外開放,持續幾十年為全球資本、技術和勞動力提供發展機會,本身就是為全世界提供了獨一無二的優質公共產品。中國的良性發展,是人類歷史上最大最持久的發展,為各國幾代人民帶來了無窮的機會,早已經是世界經濟發展的引擎,這是全世界的福利。中國要充分發揮這一獨特優勢,破除境內境外“脫鉤"謬論噪音。
當前ACEP已經生效,中國也在積極申請加入CPTPP,全球化和區域經濟一體化雖然還會遇到波折甚至嚴重挫折,但貨物貿易趨向零關稅、服務貿易準入標準降低,全球主要經濟體一體化大勢所趨,受人歡迎,中國參與國際大循環的阻力將越來越小。中國2010年成為世界上最大的制造商以來,到2019年占到全球制造業增加值的29%,比2000年增加了20個百分點,而在此期間,美國的全球份額從26%下降到18%。但也要看到,中國參與全球經濟的深度還很有限,雖說中國幾乎是全球所有經濟體的第一大貨物貿易伙伴,但未必是最重要的合作伙伴,服務貿易比超低,相互要素市場滲透程度還不深入,市場話語權和控制力不強,交易多交情少,難以形成均勢制衡,更未與主要經濟體綁定。上海等中國一線城市僅初步具備全球或者區域資源配置能力,尚缺乏與中國經濟規模相匹配的國際影響力與話語權,更缺乏主動設置議題的能量。香港雖然具有的區域資源配置能力,但與內地的磨合期還沒完全結束,粵港澳大灣區規劃還處于起步階段,離成為全球性大灣區的距離還不小。中國還需在跨國基礎設施投資、世界金融體系建設、全球文化科教交流促進、能源資源開發、大宗物資交易、服務岀口、國際安全保障機制等領域擴大影響力,主動設置議題,主導全球資源和智力整合,向全球推出中國服務、中國"軟產品”,為人類文明進步提供中國智慧,維護平等互利、民主多元、和諧有序的國際秩序,促進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構建。
李良東
在拜登結束歐洲之旅和任上首次亞洲之行、基辛格在達沃斯論壇就俄烏戰事發表意見后,美國國務卿布林肯全面闡述了美國對華政策。布林肯的講話,既是對拜登政府上臺以來對華政策與行動的總結,也是在修葺辭藻后更成熟、更立體、更聰明、更具進攻性的行動綱領。
拜登政府將中國作為最為關鍵和重要的戰略競爭對手,上任即提出了“合作、競爭、對抗”三個籃子的對華策略。此次布林肯提出的“投資(invest)、聯盟(align)”針對的是東亞、東南亞、南亞、非洲、歐洲其他國家的,而留給中國的只有“競爭(compete)”。
國內很多媒體將布林肯不再提“對抗(confrontation)”并說將避免與中國的“沖突和新冷戰”作為重點突出,暗示這番表達是美國對華政策的利好轉變,這要么是英文理解有問題,要么就是自欺欺人。另一些媒體將之形容為“美國式的虛偽”,雖然暗示了布林肯的舞劍之心,但依舊回避了從客觀角度審視美國拜登政府對華戰略意圖與行動的一致性與效率,以及兇險莫測的前路。
自阿德萊德后的15個月中,美國進一步鞏固昂撒國家聯盟、頻繁與歐洲國家互動、積極拉攏東亞和東南亞國家,以俄羅斯發動對烏戰爭為旗幟大打民主國家輿論戰、以供應鏈、糧食、能源、通脹、發展為議題在世界范圍內打經濟牌、以氣候、人權、南海和臺海地域安全為抓手點刺中國??梢哉f,美國撤離阿富汗的狼狽,恰恰是拜登戰略重心向中國傾斜、外交手段從直接軍事干預向間接全面攪和轉變的堅決。
從這個角度就應該更能讀懂基辛格在達沃斯講話的意圖,不論澤連斯基是否接受,美國當前真正唯一的戰略重心是中國,所以美國希望烏克蘭割地息戰,以集中精力與中國競爭,因為:第一,俄羅斯在這次戰事后需要極長的休養生息恢復國力,不必再多擔心;第二,持續的戰爭會進一步推高供應鏈、能源和糧食風險,進一步推高通脹,不利于包括美國國內及歐洲盟友的國內國民利益;第三,戰爭的延續可能導致升級與失控,而由此引發俄中聯盟升級。簡言之,集中力量與中國競爭才是關鍵,烏克蘭拖累俄羅斯意圖已達成,也就沒有再多戰的必要了。
從悲觀的角度來看,隨著拜登東亞之行(多年來首位未到訪中國的美國總統)和聯合東盟、印度等國搞新的經貿與轉移供應鏈的聯盟,美國已經為中國在臨近周邊樹立了諸多麻煩,也確實不需要與中國發生直接的“對抗(conflict)”了。而我們在疫情干擾下以內循環為主要模式的過程,無疑也是在為美國與這些國家通過基礎制造業、新供應鏈構建更為緊密的關系行方便之門。
布林肯此番講話的高明之處在于回避了沖突、強調了中美人民、強調了共同發展、強調了不尋求改變中國(被國內媒體形容為“虛偽”和“被迫做出的表述”)。在疫情肆虐兩年、俄烏戰事持續、物價飛升、經濟發展遲緩的情況下,這些話術更能取悅盟友與民眾,為美國贏得國際輿論上的高點位置。當我們希望未來獲得更多國際傳播和國際輿論空間的時候,就更應該重視和學習更易讓世界人民接受的話術體系。
拜登政府在國際政治與外交上的策略之堅定、行動之縝密,卻不能掩蓋其在國內民調持續走低的事實。奈何美國民眾更為在意的是居高不下的通脹、近十天來兩次槍擊案帶來的新一輪槍控爭辯、女性墮胎法案的社會撕裂,拜登當前只有36%的支持率而中期選舉臨近必然帶來民主黨在國會的失勢。
但中國不應將希望寄托于他人的自亂陣腳之上,與美國在東亞、東南亞爭取更多伙伴,與歐洲、非洲和南美洲開展更多務實合作都是應許之意。不開放合作,則等于將近鄰拱手讓于美國。但更為關鍵的是在防疫過程中,我們必須要解決好國內的民生、經濟和發展的問題,所謂自強而風寒不侵。
余青梅
布林肯為何有這番演講,要結合時間背景來看,要知道布林肯演講前夕,拜登剛剛結束亞洲之行,在日本東京啟了“印太經濟框架”,而這個框架的目的被各方解讀為要在經貿領域圍堵中國。不管美國官方如何解釋,這個框架的建立自然會引起中國的戒心,下一步中美兩國經貿方面還有很多合作,也不宜將關系搞得太僵。這也許是布林肯出來公開演講的原因,進一步強調中美兩國之間的互助合作,排除冷戰的傾向。
王竹之
不要看怎么說,要看怎么做的。
羅巴喬
印太經濟框架已經簽訂,狼子野心已經暴露無遺,這個講話只不過是欲蓋彌彰的手法,美帝慣常手法和操作,不用浪費聽力。反倒是中國應該審慎考慮應對之策,供應鏈穩定,控制通貨膨脹,就業穩定,經濟穩定,避免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