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本土新增311+16766,首設"親子方艙"
倪受彬
群里聽說門口賣菜的老鄉也陽了,不知道是否被會被轉運到方艙。聽說小區門口的體育公園就建有一座,他倒是可以就近。但是,疫情期間看到各種方艙醫院里的亂象,很為他擔心。方艙醫院已不復是諾亞方舟,卻是人人避之惟恐不及的“無依之地”。
這位老人家是我們無為人,在我們小區門口開了一家社區生鮮超市店。門臉不大,品種倒齊全,還有豬肉、活魚。但是東西擺放得極不整齊,像他的頭發一樣總是亂糟糟的。這個糟老頭對這家店也不是很上心,坐在泡沫盒子壘成的收銀臺后,懶得挪窩,也不像其他店主熱情地吆喝,愛買不買。他店里的生意半死不活的。有時候看到一個中年男人過來幫忙,后來知道是他兒子,30好幾,也收拾得不好,穿著邋遢,秋寒時還趿著雙塑料拖鞋,一臉不耐煩的樣子,他們真是一對志同道合的父子。經常我下晚班經過他們店口,父子倆湊著頭在昏黃的店里吃方便面,滋啦滋啦的聲音聽得真切。他們一早就拉開店面,很晚方收攤,確實方便了社區里的上班族,就這樣與不遠處的菜市場錯時競爭。因為大菜場早上7:00多才開門,下午很早就關張了。這對父子的店好歹維持了好幾年,周圍的鄰里對他熟悉。菜雖賣得甚至還比正規菜場貴一些,但是店里總不斷買菜的人。晚上我一般8:00左右經過他們店前,喜歡到店里轉一下,其實不真為買他的菜。因為自他知道我也是無為老鄉后,對我特別親切,見我喜歡主動攀談幾句。他的聲音總是柔和平靜,與一般小攤販的殷勤不定不同。他頭發自然卷,細看眉宇間掩不住有幾分瀟灑。后來交往多了,告訴我他自己曾經也算是富人,很早到上海做生意,掙了不少錢。曾經一下子在浦東買了好幾套房子。只是后來有了暴富者的不良習慣,熱衷賭博,但運程不佳,幾年內輸光了所有家產,打回原形,反還背負了不少債務。他興致好的時候,追憶自己的高光時刻,出入各個賭場,夜宵點心,專車接送,美女近身,好一場京華煙云夢。他的落寞在周圍凌亂的蘿卜、土豆、菜葉的圍繞中尤其明顯,我安慰這位虎落平陽的豪俠,“至少人生快意風光過幾年”。我確實也覺得自己每天背著雙肩包早出晚歸,并不見得強過他多少?都是一個乞食滬上的無為人。
疫情期間,大菜場關門了,華聯等連鎖超市也相繼歇業。人們無法出門,這個老先生的生鮮超市成了汪洋大海中人們求助的燈塔。大家紛紛打聽他的電話手機號,一時間成了附近幾個社區的聞達之士。他平時松懶的身影突然忙碌起來,經常看到他在小區鐵門口隔著柵欄,看到他拎著大包小包的蔬菜,叫著房號,像是探監的親戚。他在熱望的人群中看到我,熱情地點頭,大聲問我,但聽得不真切,可能是問我的需求。我因為有這樣的名人朋友,一時間有點自豪起來。很快他忙不過來,索性請保安作為中間人,發布菜價,收錢找零。過了幾日,小區門口歪歪扭扭地貼出他的電話號碼與每日的蔬菜價格牌,且日日更新,價格也沒見漲得兇,比其他幾個團菜群的報價似乎還低一些。看他寫的字,很是稀松,不過細看并不丑,字如其人。
他的陽性檢測結果,是早晚的事,他對疫情不以為然,口罩總戴得松松垮垮,不嚴謹,每天接觸的人員又多。 我始終不知道他的大名。希望這位老鄉此次能夠挺過去,畢竟是70歲左右的人了。疫情過后,再去光顧他的小店。
陳方勇
還記得疫情最開始爆發時人們對武漢的態度嗎?我記得我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個城市治理怎么這么差!”,大家就開始要求問責,要求有人為此負責,后來果然有領導因此下臺,接任者來自上海也說明了這是上上下下普遍的態度。
去年西安疫情爆發進而封城,有因為買不到菜而在官方發布會下滾動刷屏的,還有孕婦因為管控進不了醫院導致流產引發全社會關注,我看見大家在議論“都兩年了,怎么還是一點進步沒有?西安這個落后的城市我再也不要來了!”還記得那次的發現是因為有來自上海的老年旅游團,一路很規矩的遵守防疫規定做核酸報告行程,因此才得以發現來自邊境的輸入源頭。人們依舊會拿上海來比較。
上海,中國內地最國際化的城市,沒有之一。在此輪疫情爆發前,上海施行的是“精準防疫”,是“瓷器店里抓耗子”,可以把防疫范圍精確縮小到一個奶茶店,是可以打臉其他任何城市的,讓我們生活在其他城市的人無比羨慕。這次從華亭賓館的爆發,我相信所有人開始都以為這難不倒上海,很快就會過去,很快就能如常。誰知演化至今,一切還遠沒有結束,在“劃江而治”的實際封城中,在封控時間遠遠超出預期之下,上海這座城市正在變味,很多常識中不可能發生在這座城市的事情正在發生,你無法想象這樣的城市怎么會這樣對待路邊求救的病人,怎么會如此對待需要隔離的孩子,怎么會當街撲殺一個無辜的小狗?上海變的不認識了。
我在朋友圈感慨“上海,何以至此?”,有上海的朋友就在下面留言“北京可以試試”。我知道他是誤解了我的意思,連忙回復他“不用試,肯定一樣”。他不依不饒的說“坦白講,可能更差”,我干脆認慫“肯定更差,就是困惑為何再好的治理體系怎么在壓力下就會變形?”是的,這就是我最大的困惑,人們都說新冠疫情就是對城市治理的壓力測試題,那么可有城市交出了完美的答案?有哪個城市的醫療體系、物流配送體系、基層治理體系可以經受病毒這樣大規模的擴散?當閃電戰被拖成了持久戰,又有哪個城市可以承受經濟和生活的雙重壓力?我們并不想看上海笑話,上海的今天是我們每個人都有可能遇到的明天,只要疫情不結束,我們就隨時可能要面臨這樣的拷問。當優雅的“上海神話”被破滅,我能感受到的,只有悲哀。
我看過一本名為《歷史,何以至此?》的書,都忘記作者是誰了,就記得當站在百年之后再去看那些歷史事件,后人會覺得非常可笑,非常不可思議,明明可以有更好的選擇,怎么當時的人們選擇的都是錯的那個?也許就是因為“只緣身在此山中”,我們在只能看到自身處境的時候做出的自保選擇讓我們陷入了更大的絕境。我們現在就像被病毒放在了一個巨大的“魷魚游戲”之中,怎么才可能走出去?需要的是大智慧。
相信上海會給我們這個答案,人類終將戰勝病毒!
李泉林
之前上海將陽性感染兒童單獨隔離的做法確實不妥當。有些兒童,特別是七八歲以下的嬰幼兒,本來可能感染奧密克戎癥狀都沒有多嚴重,但是單獨隔離帶來的陌生感,再加上醫護人力資源不足,生活無法自理,很容易帶來細菌感染等更多并發癥,無論哪種情況下,都不該將嬰幼兒同家長分隔開。
前兩天陽性家長可以跟孩子一起隔離之后,又出現了新的問題,那就是孩子陽性,家長陰性怎么辦?如今這個親子方艙的開設,也解決了這個問題,奧密克戎不是絕癥,也沒有那么可怕,政策早應該人性化一點。
王衍行
上海認錯。上海官員罕見認錯,承認對疫情“準備不夠充分”。中國正在實施的可能是世界上最嚴格的防疫措施,而上海之舉已經使多數人始料未及。上周四,上海一名高級官員承認,當地政府在應對感染者大幅增長方面存在不足,這是中國最大的經濟和金融之都罕見的認錯之舉。在這個有2600萬人口的大都市,官方實施了令許多人感到緊張的嚴厲限制措施。上海市政府秘書長馬春雷表示,奧密克戎變異毒株感染病例的激增是該市面臨的“最嚴峻的挑戰”,他說“針對感染者大幅增長的情況,我們的準備也不夠充分”。“我們誠懇接受大家的批評,正在努力改進,”他在新聞發布會上說。值得一提的是,自本輪奧密克戎變異毒株疫情在3月暴發以來,上海黨、政面臨越來越多的批評與指責。譬如,有民眾表示,封鎖期間難獲醫療服務保障,包括那些需要透析和化療的人,以及生硬的兒童與家長的隔離。必須指出,上海管制的過錯,深刻影響了民眾,甚至帶來了社會悲劇,“管制的一粒灰,落到個人頭上就是一座山”。
知錯改之。譬如,上海兒童醫學中心相關負責人表示,這里近千張床位可以滿足近500個家庭的隔離收治 。從目前收治的患兒情況來看,八成以上其家長也是陽性(屬于家族聚集性感染),這樣我們就會采取“同收同治”;而針對很小一部分核酸陰性的家長,他又不愿意和孩子分離,從人道主義的角度考慮在家長充分知曉風險的前提下我們也會有相應安排。
違背規律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毋庸諱言,像上海這樣知錯改之的,這得稱道。背道而馳的是,個別人總是“擰著來”:啥事都要跟所有人擰著來,外事擰著來,內事擰著來,跟常識擰著來,跟科學擰著來,跟市場擰著來,跟文明圈子擰著來。這種“擰著來”的人,往往禍國殃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