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需要希羅
????對于一個在歐洲的銀行上投了10億美元的人來說,戴維·希羅(David Herro)看上去出奇地放松。現(xiàn)在是5月底一個晴朗的上午,我在這位基金經理位于芝加哥市中心的辦公室,就坐在他的對面。他今年51歲,有點孩子氣,正一心一意接待我,但我卻忍不住瞥向他身后的彭博社(Bloomberg)終端。歐元即將創(chuàng)下兩年來的新低,希臘正處于災難的邊緣,西班牙的房地產市場在顫抖,意大利的主權債務就像玻璃一樣脆弱。全球經濟正在動蕩,而希羅的心情仍然快樂。
????“他們最后會把這些問題解決。”他說。“你看看世界經濟史就知道,問題總是有,也總會過去。他們有問題,他們必須面對。我們的觀點是這些問題都是可以管理的。”
????希羅歡快的語氣,以及他的威斯康星口音,讓他聽起來更像是一位親切的電臺主持人,而不是金融家。但是,他的親和風范掩蓋了他的強烈信念以及他根據(jù)這一信念所投下的巨資。在過去兩年,希羅已經累積持有大量銀行股份,包括法國的巴黎銀行(BNP Paribas)、愛爾蘭銀行(Bank of Ireland)、西班牙的國家銀行(Banco Santander)。他是意大利聯(lián)合圣保羅銀行(Intesa Sanpaolo)的最大的美國股東。總的來說,這是一個豪賭,也是一個可怕的賭注,要知道,大多數(shù)投資人現(xiàn)在就像見到鼠疫復活一樣,回避這些股票。
????但是,希羅這位被晨星公司(Morningstar)在2010年表彰為十年來最佳國際股票基金經理的投資人,卻不認為自己在冒險。按他所說,他只是在做他一直做的事,尋找價格大打折扣的優(yōu)質公司。眼下,這些公司就是歐洲的銀行。希羅是重個股的價值投資人,只看具體公司的前景和價格,對經濟宏觀趨勢并不在意。
????他說:“預測宏觀經濟極像預測天氣。你不能讓最后一場風暴影響到你對未來的看法。當前投資界就犯了這個毛病,不應該這么做。它太在意宏觀經濟,忽略了微觀經濟。”
????希羅不是唯一接受這種理念的投資人:數(shù)十位投資經理都聲稱,他們拜倒在著名價值投資人彼得·林奇(Peter Lynch)和沃倫·巴菲特(Warren Buffett)的圣壇之下。但是,看好或是持有一支價格在暴跌的股票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在這方面,很少有投資者像希羅這樣堅定不移。資產管理機構立特曼格列格利公司(Litman Gregory)的投資總監(jiān)杰里米·德格魯特(Jeremy DeGroot)說:“當一項投資在短期內表現(xiàn)不佳時,他愿意繼續(xù)持有,度過向下的波動期。他相信,他把錢投在了可以帶來收益的地方。”這家公司聘用希羅為其旗下的一只基金擔當顧問。
????這種策略適合做長線。自1992年以來,希羅管理的資金規(guī)模達77億美元的奧克馬克國際基金(Oakmark International)年收益高達9.2%,而摩根士丹利基金國際歐澳遠東指數(shù)(MSCI EAFE)的收益率僅為4.9%。這一指數(shù)跟蹤北美以外的發(fā)達國家和地區(qū)市場。但希羅的基金也時不時讓人痛苦。德格魯特說:“如果你投資了他的基金,就必須忍受中短期內收益嚴重低于預期。”
????如今就是這樣一個時期。奧克馬克國際基金在過去三個月里下滑了10%。希臘瘟疫的威脅正在推高西班牙和意大利的債券收益。歐洲銀行的市值只相當于其賬面凈值極小的一部分。投資者信心大跌,害怕歐元區(qū)面臨突然死亡。
????希羅并沒有對這一洶涌而來的宏觀經濟趨勢視而不見。他要確定,公司有無能力經受住泡沫、崩潰和其他撼動市場的事件。他認為,歐洲不會分崩離析。“我覺得只有2%、1%甚至0.5%的可能。”他說。
????他接著說,如果希臘退出歐元區(qū),其他歐洲國家將迅速行動起來,保衛(wèi)西班牙和意大利。“其他國家不算太差。而且他們知道,如果在被迫調整和自愿調整的問題上爭執(zhí)不休,會給他們帶來怎樣的傷害。德國正打算拿出更多的錢來挽救局面。”他還說,盡管德國人可能不屑救他們的南部鄰居,但這符合他們的自身利益。如果德國失去了歐元,它的本幣就要暴漲,令其出口型經濟承受巨大壓力。
????與此同時,市場仍然變化莫測。重倉銀行股的希羅有點像一位孤獨的水手,劃著小舢舨,走向一個旋轉的風暴。在投資界,每一位大衛(wèi)·泰珀(David Tepper)都有一位比爾·米勒(Bill Miller)這樣的人與之對應。阿帕魯薩對沖基金(Appaloosa)經理泰珀在金融災難期間投資美國銀行(Bank of America)賺了大錢,可自負的互助基金經理米勒卻在貝爾斯登(Bear Stearns)和房地美(Freddie Mac)上面承受巨虧。這證明,有些價值股永遠不會反彈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