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難預言師
????跟許多不甘世俗的人一樣,羅德里格斯常常感覺自己像是在對著一個無底深淵吶喊。但在2009年春天,他認為人們終于開始聆聽了。似乎冷靜回歸了,杠桿消退了,節儉再次被作為一種美德受到贊賞,似乎這個世界最終開始理解風險了。
????羅德里格斯認定自己多年來夢想的休假時機也終于到來了。于是,時年61歲的羅德里格斯把兩只基金的管理業務安排妥當,開始了為期一年的休假生活。他跟妻子一起徒步跨越巴塔哥尼亞,到訪加拉帕戈斯群島,乘坐跨西伯利亞鐵路的火車。他沒有沉浸于各種新聞,而是靜靜地閱讀了一堆圖書[最喜歡的是馬克·吐溫的《艱苦歲月》(Roughing It)],10次在北美參加勒芒車賽(Le Mans),并減肥20磅。這次休假,為他提供了一次反思的機會,讓他去思考剛剛經歷過的危機以及如何帶領公司準備好迎接一個變化的世界。
????但是今年1月,羅德里格斯重返FPA——只擔任首席執行官職務——時,他震驚而惡心地發現,事情幾乎一切照舊。冒險重又開始盛行,國家負債開始膨脹。他認為,后者是當今投資者面臨的頭等威脅。于是,他再次拉響了警報。
????他的新預言是:如果我們不盡快搞定預算問題,經濟將大禍臨頭?!拔蚁嘈艃傻轿迥陜?,我們將再次面臨跟剛剛過去的危機規模相當甚至更大的危機。”他說。“這次將發端于聯邦政府層面。”
????作為一個預言師,羅德里格斯和藹得令人驚訝。興奮時(經常如此),他會上氣不接下氣地開懷大笑,無論是在談論金融地震,還是他對格子呢襯衫的喜愛(幾乎每天都穿,他說這種襯衫比較禁臟)。即使在被三只寵物拖著繞家散步時,他也會發表各種預言災難來臨的言論。三只寵物都是他收養的流浪小動物:一只普通小狗——Wrigley,兩只貓——Purrsia和Callie。
????你可能認為羅德里格斯是個有點古怪的人或是個有原則的人——或者二者兼具。他長期反對加州對富人加稅的做法。2006年爭論最為激烈時,《洛杉磯時報》(Los Angeles Times)一篇文章援引他的話說,這樣做會把富人趕出加州。他是唯一一個愿意透露姓名的富翁。幾乎是為了驗證他的預言,就在這篇文章刊發幾天后,他便離開了洛杉磯,搬到了塔霍湖位于內華達州的另一側。
????說實話,塔霍湖給羅德里格斯帶來了一個了不起的好處,那就是隔絕于外。他說,遠離同行居住,有助于獨立思考。初入金融業時,同樣的沖動還曾促使他選擇在具有波希米亞風格的加州溫尼斯(Venice)安家。即使在談論賽車時——他擁有七輛保時捷——他所熱愛的也是孤獨而非速度?!霸谫愜嚂r”,他說,“其他事情都拋在了腦后?!?/p>
????羅德里格斯每月都有三個星期的時間在這處臨湖而居的家中辦公,他的辦公室內裝有一臺使用T-1電纜聯網的彭博終端機。從家中向外望去,是波光粼粼的湖面和白雪蓋頂的群山。這個地方太有田園風光了!據羅德里格斯說,早年剛開始鋪設電纜時,一度被牲口咀嚼。最近的一天,他的妻子蘇(Sue)為我們準備了一頓法式土司和培根早餐。然后,在他的客廳里,羅德里格斯講起了自己的故事。這是一個經典的美國故事:一個獲得成功的移民之子。
????羅德里格斯在洛杉磯一個工人階級社區長大。父親約瑟夫(Joseph)是墨西哥移民,靠覆鍍珠寶的技藝為生(他們家簡陋的房子裝著一個鍍金的門把手)。盡管父母親(他們現在都已過世)都不曾讀過大學,但他們向羅德里格斯及其哥哥迪克(Dick)傳授歷史和道德知識。約瑟夫習慣在衣袋中裝一本美國憲法,隨時用它來考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