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身為超級體育迷的艾格[他是綠灣包裝工隊(Packers)、紐約尼克斯隊(Knicks)和洛杉磯快船隊(Los Angeles Clippers)的忠實球迷]全身心地投入了與美國國家橄欖球大聯(lián)盟(National Football League)以及主要高校的體育聯(lián)合會的合同談判中,這份合同是ESPN長盛不衰的主要原因。去年9月,ESPN以150億美元的價格獲得了2021年之前Monday Night Football的轉播權,這個價格比上一份合同高出了73%。艾格同意大幅提價的原因之一是橄欖球的受歡迎程度還在與日俱增,但其中還有一個原因,他幾乎別無選擇。ESPN是唯一一個最有價值的有線電視頻道,每戶有線電視費大約為4.7美元,而且收視率基本集中在橄欖球賽事上。有些人認為艾格出價過高,尤其是考慮到觀眾的收視習慣正朝著無線化方向發(fā)展,并且在逐步放棄有線電視——行業(yè)內(nèi)把這個噩夢般的情形稱為“掐線”。但是唯一比出價過高更糟糕的就是承受失去觀眾的風險。競爭對手時代華納公司(Time Warner,它也是《財富》雜志的出版商)的CEO杰夫·比克斯(Jeff Bewkes)說:“他們這樣做是對的。迪士尼擁有牢不可破的優(yōu)勢。這是個良性循環(huán)。”如今,艾格繼續(xù)與有線電視公司簽署新的、時間更長的協(xié)議,以便保持這項優(yōu)勢。它們的影響——以及由此產(chǎn)生的成本——將遠遠超出艾格的任期。
????在位于加州格倫代爾的一幢沒有任何標志的建筑里,我坐在滑輪椅上緊跟著艾格,他注視著為上海迪士尼度假區(qū)(Shanghai Disney Resort)規(guī)劃的一處重要的景點,仿佛看著絕密文件,耗資45億美元的上海迪士尼樂園也許最終將成為艾格職業(yè)生涯的頂峰。當?shù)鲜磕峁矩撠熢擁椖康摹盎孟牍こ處煛北R克·梅蘭德(Luc Mayrand)做講解時,我們坐在滑輪椅上、穿過了用木頭和塑形泡沫搭建的模型,從中可以看到每一處細節(jié)。艾格看上去很高興,不時提出一些建議。
????艾格在聽取另外一段介紹時,態(tài)度不再像剛才那么樂觀了,那是游樂園里的一個游戲設備,準備通過故事情節(jié)呈現(xiàn)給大家。幻想工程師借用了皮克斯電影里的人物,并且圍繞他創(chuàng)造了一個發(fā)生在20世紀30年代的故事背景。艾格斜靠在座椅里,眉頭緊鎖,他說他喜歡這個想法,但是看不出歷史人物如何會穿越到現(xiàn)在,介紹一套游樂設施。(“我本想表示尊重的。”他后來說,“但還是忍不住脫口而出。”)當大家開始點評一個房間大小的公園實體模型時,艾格把注意力集中在諸如照片光線這樣的細節(jié)上。
????從景觀美化到燈光布置,艾格用兩個半小時的時間研究每一處細節(jié),從中可以看出,上海迪士尼樂園項目對他和公司來說是多么重要。“這件事非同小可。”他說。“主題公園可不像電影,如果錯過了或者沒成功,還可以重頭再來。它可是要永遠佇立在那里。”上海迪士尼是迪士尼公司與上海申迪(集團)有限公司(Shanghai Shendi Group)組建的合資公司,其中迪士尼持股43%,它將于2015年年底開業(yè),并且成為迪士尼服務十多億消費者的門戶。
????選擇中國大陸是個艱難的決定。迪士尼的香港游樂園自2005年開業(yè)以來已經(jīng)虧損多年,如今才將要實現(xiàn)盈虧平衡。但是與其他西方公司相比,迪士尼有個優(yōu)勢。在2010年的一次中國行期間,我訪問了兩個家庭,一個住在上海的高層公寓內(nèi),另一個是靠近蒙古邊境的一戶農(nóng)民家庭。這兩個地區(qū)有一個共同點:家里的墻壁上都掛著米老鼠的圖案。
????利用迪士尼頻道打開以前封閉的市場是艾格全球擴張戰(zhàn)略中的一個龐大組成部分。17年來,它已經(jīng)擴大到167個國家和地區(qū),其中也包括剛剛打開的俄羅斯市場。但是受外國人所有權的限制,迪士尼不得不在中國利用其他手段,如與中國最大的互聯(lián)網(wǎng)公司騰訊建立新的合作伙伴關系,培訓本地的動畫人才。2008年推出的迪士尼英語是另一個創(chuàng)意,這個為孩子建立的英語語言學校目前已經(jīng)在中國開設了33所分校。這些高科技中心里配備了動畫白板,并且采用許多友好的迪士尼歌曲和音樂。這個點子很聰明,而且很隱蔽:讓孩子通過迪士尼的人物來學習英語。
????但是中國仍然極富挑戰(zhàn),甚至有可能是充滿風險。4月,艾格訪問中國,會見上海市市委書記俞正聲和上海市市長韓正,艾格送給俞正聲一個鍍金的灰姑娘城堡模型。艾格還在中國時,路透社(Reuters)就發(fā)表文章稱,迪士尼和其他電影公司收到證券交易委員會(SEC)的信函,詢問在中國的“可能不適當?shù)母犊睢眴栴}。對此,迪士尼公司沒有發(fā)表任何評論。
????去年10月,艾格宣布他將于2015年3月辭去CEO的職務,但是繼續(xù)留任董事長,直到2016年。這個消息讓許多迪士尼公司的觀察家大吃一驚。為什么要提前這么久做出這個決定?它會像通用電氣(GE)那樣,在公司內(nèi)部引發(fā)權力爭奪戰(zhàn)嗎?這是好事還是壞事?沃倫·巴菲特說:“我覺得,鮑伯·艾格唯一的失誤是確定了他辭職的日期。如果我是老板,就不會讓鮑伯退休。”
????艾格承認這個時機的選擇有些奇怪,但是他說他不想接受董事會提出的長期合同。“人生中有機會管理這樣一家公司已經(jīng)非常了不起了,”他對我說,“我將永遠感激它。但是它也讓我付出了一切。”
????在迪士尼這樣錯綜復雜的公司里,根本沒有時間停工休息,艾格永遠都站在前臺。我觀察著正準備上節(jié)目的艾格,一位負責溝通事務的高管在幫他整理衣領;他的貼身助理妮克·史密斯(Nichole Smith)給他遞過電話、夾克,以及他的大部分工作行程;車門會神奇地開啟,宴會等待他入席,私人飛機出現(xiàn)在面前;在任何一個角落都會藏著迪士尼的影迷、初級經(jīng)理,或者剛成名的、希望討得觀眾歡心的電視明星。當我問他時刻處于公眾的目光之下是什么感覺時,他一臉苦笑。“我從來都不適應這樣的角色。”他坦承道。
????艾格保證,無論何時需要他,他都會及時出現(xiàn),此舉提高了辦事水平。“平易近人是個保守的說法。”ESPN執(zhí)行董事長喬治·博登海默(George Bodenheimer)說。“他一年365天隨時都在待命。”艾格說,他只能在凌晨4點半鍛煉身體的時候獨處一會兒。有時他會在黑暗中鍛煉,陪伴他的只有他的音樂[他是披頭士樂隊(Beatles)的超級歌迷]。
????拋開工作壓力,考慮到他在替換埃斯納時所經(jīng)歷的混亂局面,我們就不難理解艾格為什么希望權力平穩(wěn)過渡了。他說目前還未做出任何決定。但是艾格在2009年11月安排當時的主題公園和度假區(qū)負責人拉蘇羅與財務總監(jiān)斯泰格斯(Staggs)調換工作。這是一次高層人事震動,它有可能引發(fā)災難性的后果,但是從目前來看,進展似乎還比較順利,有人認為斯泰格斯表現(xiàn)更好,這個能言善辯、說話略帶諷刺口吻的明尼蘇達人因為所有開支都產(chǎn)生了效應,引起了人們的關注。風度略遜一籌的拉蘇羅負責取悅華爾街,但是宣布增加分紅可不像把游艇命名為“瑪麗亞·凱利號”(Mariah Carey)那樣讓人著迷。高盛公司的博斯特說:“如果你問分析師,他們十有八九回答說,輸?shù)氖菧贰に固└袼埂!?/p>
????還有一個問題:艾格在業(yè)余時間做什么?他不是那種在海灘上休閑放松的人,而且他有針對性地告訴我,他不打高爾夫球。正是由于這個原因,當 ABC News制作一段記錄艾格參加“9·11”紀念籌款晚宴的視頻時,選擇了艾格頭戴安全帽與工人握手的畫面,黛安·索耶爾(Diane Sawyer)稱他是“真正的紐約人”,政治觀察人士紛紛發(fā)表評論。艾格會考慮競選公職嗎?
????去年被任命為蘋果公司(Apple)董事的艾格說:“我還沒有對離開迪士尼之后的生活做出任何決定。”但是一些與他關系密切的人說,他正在考慮從政的事宜。有些人猜測,他可能在家鄉(xiāng)紐約市參加2013年的市長競選,以接替麥克·布隆伯格(Mike Bloomberg),也可能以候選人身份在2014年角逐加州州長職位。目前的一大疑問是,他的妻子,電視臺記者韋羅·貝(Willow Bay)怎么想。(她拒絕發(fā)表評論。)
????與此同時,艾格沒有表露出絲毫想要放慢腳步的跡象。4月的一個清晨,當太陽升起時,他嫻熟地完成了一次跨品牌的“四箭齊發(fā)”——在動物王國主題公園(Animal Kingdom)接受ABC《早安,美國》節(jié)目(Good Morning America)的電視采訪,談論迪士尼公司的自然電影《黑猩猩》(Chimpanzee)以及迪士尼的一項企業(yè)公民活動。不管怎樣,他讓一切都看上去挺輕松。或許這正是迪士尼魔法的又一個例證。
????譯者:蕭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