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前同事描述，古德溫說話直來直去，行為舉止經常很傷人，極度關注細節，并且對任何他認為愚蠢的人毫無耐心。遲至2005年，投資者開始擔心公司的過度擴張計劃。他對此的回應是，回購股票并許諾放慢并購步伐。2007年3月，他宣稱，他認為不存在“有希望的、可做的、或者做的起的”交易。但兩個月后，他卻發起了最為大膽的收購交易：對荷蘭銀行的敵意收購。

????荷蘭銀行在此之前已經在尋找買家有一陣子時間了。曾查看過該銀行情況的一家法國銀行的首席執行官說，他發現待售資產——一批位于北歐的批發銀行業務，一家小型意大利銀行，和幾個美國業務部門，包括位于芝加哥的LaSalle銀行——“很一般”。確實有一家銀行上鉤了：巴克萊銀行（Barclays）發出890億美元的收購要約，主要以換股方式支付。然而，古德溫伙同西班牙Santander銀行和比利時Fortis銀行發出以1,000億美元收購荷蘭銀行的競爭性要約。

????這是歐洲銀行史上規模最大的并購交易，并且要約價格的93%采用現金方式支付。除此之外，它還有兩個方面引人注目。第一，古德溫打算對一個他本人認為一般的銀行支付非常高的價格。“荷蘭銀行有許多業務，其中一些比較強，但大多數都不怎么樣，”他在宣布收購方案時對分析師說。“該集團有太多的業務都規模過小。”其潛臺詞是，利用實現蘇格蘭皇家銀行成長的那些積極的經營手段，他能夠從這筆交易中獲得價值。

????其次，歐洲銀行業當時對敵意收購幾乎一無所知：事實上，蘇格蘭皇家銀行七年前收購國民西敏寺銀行的交易可能是唯一的先例。結果，這三家銀行組成的收購財團對他們的收購對象只有很膚淺的認識。“各方承認并同意，他們對荷蘭銀行集團相關的關鍵事實了解不多，”收購說明書中有幾處警告出奇地直言不諱，其中一處這樣寫道。

????古德溫及其西班牙和比利時收購伙伴曾經有兩次退出交易的機會。第一次是2007年4月，當時荷蘭銀行試圖通過把LaSalle行出售給美國銀行（Bank of America）進行收購防御。位于芝加哥的LaSalle銀行是蘇格蘭皇家銀行垂涎已久的珍寶，少了它，荷蘭銀行突然間變得不再那么令人感興趣，也不再那么有價值。但是收購財團卻在不降低要約價格的情況下繼續推進交易。

????第二次機會是五個月之后金融市場開始出現惡化跡象之時。蘇格蘭皇家銀行財務能力當時已達到了極限。據分析師估計，完成收購荷蘭銀行的交易之后，蘇格蘭皇家銀行的核心一級資本充足率將降到僅有4.25%，稍高于法定最低比率，是迄今為止所有大型歐洲銀行中最低水平。為資助此項收購，三家收購方合計還需籌集200多億美元一級資本。2007年8月，蘇格蘭皇家銀行召開股東大會以尋求該交易獲得批準。當時市場已開始表現異常。美國一些抵押貸款放貸機構開始遇到麻煩，并且這種情況開始向歐洲蔓延。會議召開的前一天歐洲央行向貨幣市場緊急注入1,300億美元流動性。但是古德溫、董事會、監管機構以及股東們——94.5%的股東對該交易投了贊成票——對此均沒有表現出真正的擔憂。古德溫對最后表示懷疑的人說，如果蘇格蘭皇家銀行無法獲得融資，“則將出現更大的困難和更多要讓人擔心的事情。”

????也有人清楚地看到了危險的到來，巴克萊銀行的換股要約盡管價值暴跌，但它并沒有增加收購換股股數。9月份，也即該交易正式完成前一個多月時，摩根大通銀行（J.P. Morgan）位于倫敦的分析師Kian Abouhoussein發布了一則題為“收購財團高價贏得交易”的語言犀利的報告。他認為蘇格蘭皇家銀行及其收購伙伴提供的收購價比荷蘭銀行的實際價值至少要高13%。現在回過頭來看，他們超支的比例遠不止于此。

????是什么讓古德溫如此堅持地要完成這樁交易？傲慢，批評他的人說。如果該收購交易成功，古德溫不但將成為英國的杰出銀行家，也將成為整個歐洲的杰出銀行家。便利，一些較為中立的銀行家說。根據約束收購財團三家成員的法律安排，要放棄交易非常困難。近期兩位議員致函金融監管官員特納，要求其對如下說法展開調查：古德溫可能曾強迫或威脅非執行董事。這不可能，一位接近前屆董事會的人士說，他堅稱董事會對收購方案作了認真和理性的討論。“董事人員不是替死鬼，”這位人士說。古德溫拒絕就本文發表評論。

????無論古德溫是出于何種居心，大多數觀察人士都同意，荷蘭銀行交易拖垮了蘇格蘭皇家銀行。收購財團完成了收購交易，但因恰逢銀行間市場出現問題之時，未能籌集到資金。韓普頓說，要不是荷蘭銀行交易帶來的損失，即便是考慮到信貸市場減計和其它資產減值的影響，蘇格蘭皇家銀行2008年經營上仍將實現盈利。首席執行官赫斯特補充道：“所有銀行都會犯這樣的錯誤，但我們錯誤的規模卻要加倍。”

????經過數周的查賬，韓普頓和赫斯特說他們并未發現任何經營不當的證據，例如就銀行狀況作不實陳述。一些股東和債券持有人并不完全相信他們的結論，畢竟大多數股東都損失了95%以上的投資，債券持有人也收到了要求其降低債權的通知。在美國，幾家律師事務所正在試圖提起集團訴訟，他們主張蘇格蘭皇家銀行管理層曾向股東作誤導性陳述。在英國，心懷不滿的股東也在研究他們的可能救濟策略。

????韓普頓和赫斯特完成其戰略計劃之后，蘇格蘭皇家銀行又將重新回歸到以前的老樣子，一家主要專注于純粹英國商業貸款的銀行。根據該戰略計劃，蘇格蘭皇家銀行最終將強大起來，足以讓政府放心退出并出售其持有的多數股權。

????毫無疑問，目前還沒有敢人說這一天是否會到來以及何時到來。美國的銀行家將拭目以待。

????譯者：鄭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