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壇報業的災難，誰之過？

????作者：Richard Siklos

????“你怎么破產的？”比爾問道。

????邁克說道：“兩種方式，逐漸的，然后突然就破產了。”

????“怎么會這樣？”

????邁克答道：“朋友，我有一大堆朋友，可惜都是些狐朋狗友。而且我還有債主。我的債主恐怕比英格蘭的任何人都多。”

????以上這段熟悉的對話出自海明威的《太陽照常升起》（"The Sun Also Rises"），但它很切合論壇報業集團（Tribune Company）的境況，該公司背負了130億美元的債務，又趕上旗下大量報紙和電視臺運營收入銳減，已申請破產保護。

????順便提一句，在此文學類比中，“邁克”不是論壇報業身家億萬的首席執行官山姆?澤爾（Sam Zell），而是數以千計的論壇報業雇員，為了給該公司去年的買斷提供資金，其雇員持股計劃被草率提出。

????澤爾是該交易的設計者，但他自己僅投入了約3億美元，作為期權，以便今后以低至5億多美元的價格獲得對公司的財務控制。

????在澤爾及其顧問提出的驚人結構下，論壇報業雇員持股計劃（Tribune Employee Stock Ownership Plan）擁有公司100%的股份。他們境況如何？

????芝加哥論壇報（Chicago Tribune）說得最為露骨，其援引同澤爾的雇員電話會議稱：“雇員持股計劃可能破產，其結果是，數以千計的論壇報業集團雇員除了在401(k)養老金計劃中存的錢之外，不享受公司退休金計劃。而就在一年前，澤爾還宣稱該計劃使作為“所有者”的雇員有機會充分分享論壇報業集團最后的成功。”

????更不明朗的是，最終誰將擁有論壇報業旗下9份報紙——其中包括同名的《論壇報》和《洛杉磯時報》——以及23家電視臺。在上周二的破產申請前后，已經有許多針對澤爾的惡意言語攻擊，而澤爾是否罪有應得也值得思索。

????反對澤爾之理由：記者生性不大可能喜歡自稱“墳墓舞者”（"the grave dancer"）的人，況且澤爾看來極不尊重新聞業和新聞記者，而且他嚴重依賴廣播業的雇傭文人。

????澤爾對論壇報業進行初始投資時，我就持謹慎態度，因為我感覺他沒搞清自己在該公司的角色：新聞稿大肆宣傳雇員持股計劃，你得透過證券報告才能發現：盡管不擁有論壇報業任何股票，但澤爾能通過一系列否決權在本質上控制該公司。在論壇報業買斷中，只有同意此交易的該公司前股東的投票算數——對于是否想要雇員持股計劃，論壇報業的雇員根本沒有發言權，在該公司私營化之后，雇員也未在公司監管中扮演任何角色。在表示無意出售公司旗下任何報紙之后，澤爾很快賣掉了《新聞日報》（Newsday），這不禁令人有些不安。

????所有這些不禁令人感覺，對于澤爾這位閑不下來、尋找新挑戰的億萬富翁來說，收購論壇報業集團不過是鬧著玩。對于以商業模式運營“非商業企業”，澤爾說了很多漂亮話，但在他短暫的任期內，他對各報紙進行了大量的資產和成本削減以及一些裝點門面的改變，唯獨沒有改進公司產品。當然，澤爾不愧是在房地產業發家的億萬富翁。所以澤爾在論壇報業的政績，簡言之就是稱為Zetabid的止贖房產在線競拍服務，《洛杉磯時報》在今秋成為該服務的合作伙伴。這個主意簡直太妙了：在報紙上讀到每位房主的不幸遭遇，然后按幾個鈕就能進賬了！

????支持澤爾之理由：媒體老板不謹言慎行但成功領導新聞機構的傳統由來已久——譬如說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的特德?特納（Ted Turner），甚或迄今掌管華爾街日報（Wall Street Journal）的魯珀特?默多克（Rupert Murdoch）。（現已入獄的前報業巨頭康拉德?布萊克（Conrad Black）曾公開嘲弄記者這個行當，盡管他自己擁有數百份報紙。）所以別因為人家有錢且性格古怪，而對他太過嚴苛。

????而要說到這筆交易的結構，值得記住的是，雇員持股計劃是為了買斷特別制定的，它并不直接影響任何先前存在的雇員養老金或福利責任。所以，是的，目前的雇員持股計劃可能破產，但考慮到該交易去年12月才剛剛達成，雇員們所謂的“所有權”似乎都是幻覺。從他們的角度而言，該計劃現在失敗幾乎肯定比它之后失敗強。唯一一件不容爭辯之事，在于澤爾的下述看法，即廣告業市場崩潰的速度之快、程度之深，超出了他以及所有媒體行業人士一年前的預測。至少澤爾愿意試圖挽救論壇報業——該公司從前那些拿著高薪的經理人可沒這打算。

????可幫助最終確定澤爾在這場混亂中之角色的最后一點考慮：澤爾稱破產申請為保存資產的“先發制人”之舉，是為了使該公司能繼續運作。極有可能——不過并不完全一定——澤爾相對較少的投資將同雇員們一道被摧毀。

????論壇報業最終將從破產中重生，其企業價值將為，比方說，40億美元。澤爾這位“墳墓舞者”是否會加倍投入，以更大的投入再次進行嘗試，并幫助為新的雇員持股計劃籌資？論壇報業里有人希望澤爾這樣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