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化何去何從——清華對話諾獎經濟學家斯蒂格利茨和斯賓塞
2017年3月18日,清華五道口全球名師大講堂在清華大學主樓后廳成功舉辦。會議主題聚焦“全球政治變局和全球化新方向”,清華大學國家金融研究院院長、原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副總裁朱民對話兩位諾貝爾經濟學獎獲得者、著名經濟學家——約瑟夫?斯蒂格利茨(Joseph E. Stiglitz)和邁克爾?斯賓塞(Michael Spence)。他們分別從全球化帶來的挑戰、要素流動和科技發展的角度解釋了逆全球化現象產生的原因,展望了全球化未來發展趨勢,并提出應對建議。
(全球名師大講堂座無虛席)
約瑟夫?斯蒂格利茨是哥倫比亞大學教授、美國經濟學家,擔任OECD經濟績效與社會發展高層專家評價組聯席主席、羅斯福研究所首席經濟學家,此前擔任世界銀行副總裁、首席經濟學家與美國經濟顧問委員會主席。他在發表主題為“全球化再思考以及應對特朗普執政的挑戰”的主旨演講時表示,目前世界經濟增長與脫貧很大程度上受益于二戰后的全球經濟秩序,但反對全球化的舉措一直都有,比如傾銷稅、反補貼稅等。而目前反全球化的現象更多,因為我們看到所承諾的就業創造和實際就業數據存在著非常大的差距。
(約瑟夫?斯蒂格利茨發表主旨演講)
他認為,其中的悖論是,全球化本應該是可以改善每個人的福祉的,但是很遺憾這種水漲船高的想法從來就沒有經濟的證據(或者理論的支持)。這里面有兩個錯誤:一是全球化的好處被高估了,二是我們低估了全球化所帶來的不平等的問題。這些問題包括開放貿易帶來的風險、競爭的不完美帶來的壟斷、以及忽略了比較優勢的動態變化等。
他認為特朗普上臺后推行的政策正是利用了全球化的不利之處推出了新保護主義。“新保護主義并不是最終答案的解決方案,它可能會造成更多的失業。因為全球的供應鏈已經建立了,非常的高效,如果你打破這種全球的供應鏈,那肯定會產生極大的代價” 約瑟夫?斯蒂格利茨對特朗普打破規則的做法表示擔憂,擔心其做法將在全球層面引起新的不確定性。
“我們正處在歷史的緊要關頭,全球的地緣經濟和地緣政治秩序在21世紀將會有所不同,尤其是與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后所創建的體系相比。”他表示,特朗普的行動加速了這樣的變化,進一步增加了變化的緊迫性。這種新的秩序將會導致多級的世界,因此需要更好地進行管理才能夠促進可持續的公平地增長。
針對全球化帶來的不公平與風險,他認為應該用更好的社會保障體系來應對。對于中國而言,他建議首先還是遵守國際規則,應繼續考慮下一步怎樣加強與美國在一些領域的合作;同時貿易是一種正向的、多邊的游戲,而非雙邊的零和游戲,因此,一方面中國應填補美國退出的某些領域的真空,還需要以更多變的形式參與有美國參與的領域。中國要利用起這樣的機會來進一步促進自身經濟轉型。
(邁克爾?斯賓塞發表主旨演講)
邁克爾?斯賓塞是紐約大學斯特恩商學院經濟學教授,同時擔任斯坦福大學商學院研究生院管理學名譽教授和胡佛研究所高級研究員,他在演講中從增長的模式、流動、技術以及貿易生產活動等方面展望了全球經濟形勢。
邁克爾?斯賓塞認為,現在有一些新的不同規則或者有一些規則正在崩潰,人們越來越多地置疑完全開放的資本帳戶是不是真的合理,在他看來,在發展過程中完全開放是不合理的。
對于技術帶來的沖擊,邁克爾?斯賓塞指出,今天我們處在互聯網時代,對互聯網而言,會帶來一些負面作用,其中包括網絡安全、隱私保護等,這是當下發展面臨的挑戰。但是他同時指出,讓人欣慰的是,技術會進一步地加速,數據庫變得越來越大,這場轉型正在發生,并值得思考。
邁克爾?斯賓塞在演講中通過亞馬遜倉庫的自動化流程、3D打印、有視力的機器人等案例介紹了當下技術發展帶來的變化,他介紹,市場的條件實際上發生了變化,這些不同的視角能夠從不同角度解讀經濟現象。
(圓桌論壇上朱民對話約瑟夫?斯蒂格利茨和邁克爾?斯賓塞)
主旨演講結束后,朱民主持圓桌論壇環節,與兩位嘉賓探討了全球化發展的趨勢,全球化對貿易與就業帶來的影響,以及科技在其中的作用和全球化對人類社會帶來的改變等。在探討中,兩位嘉賓認為完全全球化不會立刻到來,當代世界中大家并沒有實際想要建立一個全球化的政府。目前我們處于極端全球化和反全球化之間的轉型階段,各國需要對各種風險加強監管。
隨后,兩位嘉賓回答了現場觀眾的提問,問題涉及美國貨幣政策展望、金融的力量對經濟的影響、股東資本主義的有效治理、經濟與政治之間的關系、中國金融改革、歐洲民粹主義升溫的原因以及政策展望、全球化與貿易協定書寫規則改革等各個方面,現場問答氣氛熱烈。
(朱民全程主持會議并做會議總結)
“我們現在處于非常重要的階段,正面臨著不平等、收入分配失衡、失業、民粹主義、反全球化等各種挑戰。通過本次討論,發現技術的進步也可能會給我們帶來更多挑戰。”朱民在總結中表示:“但是未來在大家的手中,這就是最重要的結論。”
本次“清華五道口全球名師大講堂”由清華大學五道口金融學院、清華大學國家金融研究院主辦。清華五道口全球名師大講堂是著眼于金融界的公益性系列學術講座,邀請全球知名學者、國內外監管機構高層管理人員、資深金融學教授等學術和實務造詣皆深的經濟學家,分享學術觀點,促進學術交流與進步,為同學們創造更多與大師近距離接觸的機會。